\"回来吧,\"他打开门,任由夜雨打在脸上,\"我给你留了个差事——盯着后山的松树,要是再发现针叶发黄,就给县林业局打电话,号码我写在灶台墙上了。\"
翠花的肩膀猛地僵住,慢慢转身,布包里的弹弓\"当啷\"掉在地上。她吸了吸鼻子,突然笑了:\"算你狠,知道我放不下那些树苗。\"她弯腰捡起弹弓,在手里掂了掂,\"不过你给我记着,要是在城里敢跟哪个女售货员唠嗑超过十分钟,我就带着二柱子去砸你的摊位!\"
黎明的薄雾里,龙煞背着帆布包踏上了去往省城的班车。车窗上贴着翠花连夜剪的窗花,红通通的麦穗在晨风中摇晃。他摸着兜里的公章,突然听见手机震动,是翠花发来的短信,只有三个字:\"活着回。\"
班车驶过村口的老槐树时,他看见树杈上挂着串豆角花,正是翠花昨天系上去的。而在槐树阴影里,一辆黑色轿车正悄然启动,车牌尾号388——那是天鸿集团神秘人的座驾。车轮碾过春泥的声响里,龙煞突然意识到,这场离别不是结束,而是把战火烧到了自己的阵地上,而翠花留在后方的每一声叮嘱,都像村口的老槐树,用根系紧紧抓住黑土地,不让任何企图撼动它的力量得逞。
省城的摩天大楼在雨雾中若隐若现,龙煞望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突然发现帆布包的夹层里多了把小刀,刀柄上刻着\"红禾\"二字——那是翠花的父亲当年打猎用的,她说过,这刀能辟邪。而此刻,他握着这把带着体温的刀,不知道在即将到来的城市博弈中,它究竟能劈开多少阻碍,又能为身后的黑土地守住多少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