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邦收徒的仪式设在城郊的四合院,青砖灰瓦映着初升的太阳,门口两棵老槐树的影子在地上晃悠。龙煞穿着王振邦送的对襟褂子,脚蹬千层底布鞋,站在香案前直搓手——案上摆着他爹的照片,还有一坛从老家带来的高粱酒。
“大侄子,今儿个咱不整虚的。”王振邦斟满两碗酒,“当年俺跟你爹在北大荒插队,他救过俺三回命。头一回是抗麻袋时被马惊了,他扑过来替俺挡了马蹄子;第二回是进山打柴遇着熊瞎子,他举着柴刀跟那畜生周旋......”老人声音发颤,龙煞盯着照片里爹年轻的模样,突然觉得眼前的王振邦跟记忆里的父亲重叠了。
“俺收你为徒,一是还你爹的恩情,二是瞅着你这股子劲头,像极了当年的俺们。”王振邦端起酒碗,“咱爷俩儿不说客套话,往后你就跟着俺学,商业如战场,可不像你当保安时抓个小偷那么简单。”龙煞郑重其事地磕了个头,酒碗一碰,仰脖儿灌下去,辣得直哈气:“大爷,您教啥俺学啥,俺脑子笨,但肯下死功夫!”
头一堂课在四合院的老书房,檀木书架上摆满了线装书和烫金的商业着作。王振邦扔给龙煞一本《市场营销学》,他翻了两页就皱起眉头:“大爷,这写的比俺们村老学究的酸文还难懂,啥叫‘品牌溢价’?”王振邦乐了:“打个比方,同样是酸菜,翠花腌的能卖五块钱一袋,要是贴上‘北大荒非遗’的标签,就能卖十五,这多出来的十块,就是品牌溢价。”
龙煞恍然大悟:“跟俺们村把优等大豆挑出来,单卖高价一个理儿!”王振邦点点头,又递来张资产负债表:“看好了,这是企业的‘体检表’,左边是资产,右边是负债和所有者权益,就像你去镇上卖猪,得算清楚买猪崽的钱、饲料钱,剩下的才是赚的。”龙煞掏出小本本,歪歪扭扭地记:“资产=负债+所有者权益,等于卖猪收入减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