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队冲出合作社时,村口的老槐树只剩下半截树桩,新砍的茬口还在滴着树脂,像流着血的伤口。龙煞蹲下身,摸着树桩上当年和队员们刻的“精忠报国”四个字,刀痕里结着冰碴子。他突然站起身,把二踢脚的残骸甩进雪堆:“记着,咱东北人栽棵树得十年,毁棵树只要一斧子。但斧子再快,也砍不断土里的根——就像咱这帮爷们儿,不管走到哪儿,鞋底的黑土,永远连着老家的炕头儿。”
车队驶离屯子时,龙煞望着后视镜里渐渐缩小的土房,媳妇抱着孩子站在门口挥手,身后是正在融化的积雪,露出底下黝黑的土地。他知道,这场仗远没打完,黑潮的触手还在暗处蠕动,组织里的内鬼也没完全肃清。但此刻,他的靴子里还沾着老家的土,兜里揣着媳妇塞的豆包,这些温热的、带着烟火气的存在,让他握枪的手更加坚定——因为他突然明白,他们守护的不只是任务,更是身后那片长着大豆、开着秧歌、飘着豆包香的土地。
而在千里之外的东欧基地,负责人坐在满是弹孔的办公室里,看着监控里龙煞小队远去的背影,慢慢摘下眼镜。他的左眼下方,同样纹着个若隐若现的黑章鱼标志,手指摩挲着桌上的加密文件,上面写着:“龙煞,当你以为捣毁了枝干时,真正的根系,早已在你老家的黑土地里,等待着下一场‘寒潮’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