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中旬的魁地奇球场被一层薄霜覆盖,球员们的呼吸在空气中凝结成白色的雾气。训练结束后,其他队员早已匆匆离开更衣室,赶着去温暖的城堡享用晚餐。莉拉独自留下,借口要清理她的火弩箭。
实际上,她只是不想与德拉科同行。
整整一周了,自从那次愚蠢的恶作剧事件后,他们之间的每一次互动都像是行走在结了冰的黑湖上——表面平静,下面暗流涌动。训练中他们不得不交流战术,但除此之外,他们几乎不说话,不看对方,甚至连公共休息室里的座位都选择尽可能远离。
\"愚蠢的马尔福,\"莉拉低声咕哝着,用一块柔软的法兰绒仔细擦拭火弩箭的每一根细枝。这把扫帚是他送的生日礼物,这个事实让她现在的动作带上一种微妙的讽刺。
更衣室里只有她一人,寒冷的空气从窗缝渗入。火弩箭的木柄在灯光下闪烁着温暖的光泽,与室外的寒意形成鲜明对比。莉拉的手指几乎因为寒冷而僵硬,但她仍然执着地擦拭着每一寸表面,仿佛这样就能擦去那些复杂的情绪。
\"该死,为什么我要在乎?\"她对着空荡荡的更衣室自言自语,声音在墙壁间回荡。\"如果他想表现得像个混蛋,那是他的事。\"
终于,当扫帚已经被擦得发亮,再也找不出任何借口继续拖延时,莉拉叹了口气,起身走向她的储物柜。她需要换下汗湿的魁地奇队服,洗个热水澡,然后或许——仅仅是或许——她会感觉好一点。
她打开储物柜,取出干净的校服和洗浴用品。就在这时,一张小小的羊皮纸从衣物中滑落,轻轻飘到地上。莉拉皱起眉头。她不记得在柜子里放过任何纸条。
她弯腰捡起那张纸,立刻注意到它不是普通的羊皮纸。它摸起来质地异常柔软,边缘整齐得不像是手工裁剪的。莉拉警觉地环顾四周,确认自己确实是独自一人,然后才展开纸条。
随着纸张展开,那些银色的字迹仿佛活了过来,在羊皮纸上流动,重组成清晰可辨的文字:
\"贝拉的女儿:
如果你想知道关于你父母的真相——不是那些《预言家日报》的谎言,而是真相——周六黄昏时分,来尖叫棚屋。独自前来。
小心,并非所有的朋友都值得信任,也并非所有的敌人都如你所想。
她再次看向信纸,这次更加仔细。没有签名,没有任何能表明身份的线索。\"
\"一个朋友,\"莉拉冷笑一声,\"朋友才不会约我在尖叫棚屋见面。\"
尖叫棚屋——霍格莫德最阴森的建筑,据说是英国最闹鬼的房子。即使是最勇敢的霍格沃茨学生也不敢靠近那里。这显然是个陷阱…或者是真的有人不想被人看见?
莉拉的手指在纸上收紧,几乎要将它揉成一团,但最后还是小心地将它折好,塞进长袍内袋。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权衡着各种可能性。
如果这是陷阱,那么设下陷阱的人很可能是小天狼星·布莱克。作为逃犯,他不可能大摇大摆地在霍格莫德村闲逛,而尖叫棚屋是个理想的藏身之处。但如果是布莱克,为什么他要找她?他与她父母有什么联系?
另一种可能性是,这确实是某个了解她父母的人,也许是前食死徒。无论是谁,他们似乎知道关于她的事情,这让莉拉既恐惧又好奇。
\"独自前来。\"
这句话让她不寒而栗。独自前往尖叫棚屋见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这简直是自寻死路。更何况,她被斯内普明确禁止参加霍格莫德周末——这是他在她失控召唤摄魂怪后施加的惩罚。如果她违反这一禁令,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但另一方面,这可能是了解她身世的唯一机会。自从发现分院帽说她体内有\"不属于她的碎片\",自从与哈利建立那种奇怪的精神联系…她一直在寻找答案。而现在,答案可能就在眼前。
莉拉机械地开始换衣服,思绪却飘得很远。如果德拉科知道这件事,他会说什么?一周前,她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他们会一起想出计划。但现在…
\"他大概会叫我疯子,然后告诉全校我要去见杀人犯布莱克,\"莉拉苦涩地想,\"或者更糟——他会告诉斯内普。\"
不,她不能告诉德拉科。她也不能告诉任何人。这是她的秘密,她的线索,她的…陷阱?
莉拉拧开淋浴的水龙头,热水冲刷着她的身体,但无法洗去她内心的不安。她需要更多信息,需要了解尖叫棚屋的地形,需要有后备计划。
\"或者我根本就不该去,\"她对自己说,\"这可能是个愚蠢的恶作剧,也可能是个致命的陷阱。\"
但即使这样想着,她知道自己很难抗拒这个诱惑。关于父母的真相,关于胎记的真相,关于她体内那个\"不属于她的碎片\"的真相…这些问题如同幽灵般缠绕着她,让她无法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