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姐姐。”
安陵容摘了斗篷,并没有立刻坐过去,反而是沈眉庄瞧见安陵容放下手里的针线,朝她走了过来。
“妹妹醒了,身子可好些?”
“劳心姐姐挂念,我已好多了。”
“外面风雪这样大,你的膝盖又有伤,怎的亲自过来了,你醒了差人来告诉我一声也就是了。”
“姐姐莫过来,陵容身上沾了雪,姐姐有孕,怕过了寒意给姐姐。”安陵容退后两步,“姐姐殿里四处都暖和,陵容暖一暖再过来。”
沈眉庄腆笑着走到安陵容身边,拉她去榻上坐下:“只是怀个孕而已,哪里就这么娇气了。”
采月在旁边看着,眼里洋溢着幸福感:“安小主不知道,昨个儿皇上皇后来过了,送了好些东西,近日天寒地冻的,又叮嘱我家小主不要外出随意走动,一应穿戴吃食全都由内务府和御膳房的人送来。”
“采月,多嘴。”沈眉庄缓慢道,“说白了,是这也不让去,那也不让去,想起来都有些闷得慌。”
“姐姐,你呀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都听内务府的太监们说了,这宫里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羡慕姐姐的恩宠呢。冬日里风雪交加,难免路滑难走,皇上体恤姐姐怀孕辛苦,等到来年开春,不就可以到处赏花游玩了吗?”
“是呀。”沈眉庄低头瞧着自己并未显怀的肚子,“想来等冬天过去,我的孩子也会长大不少吧。”
采月把安胎药端给眉庄:“小主,安胎药刚温下来,再不喝就凉了。”
安陵容睫毛微颤,从前在一碗安胎药上出的乱子太多了,所以她不得不多问一句。
“姐姐这药...?”
沈眉庄心领神会,破颜微笑:“你的意思我知道,自从上次你提醒之后,真的从福寿被中翻出药渣,我就不敢再相信皇后。只是昨个儿皇上皇后来看我,提议让章弥来照顾我的胎,皇上念在章弥行医老成,当下就同意了。”
“但我留了个心眼,章太医开的药我只做做样子,煎熬之后都偷偷倒掉了,现在这副安胎药是温太医开的,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
“那姐姐当时为什么不跟皇上提议直接让温太医接手呢。”
“温太医刚进太医院没多久,不管是地位还是医术都不如章弥资历深,私下里我也跟皇上提了,但是皇上觉得温太医年轻,担不起照顾皇嗣的大任,所以最后还是让章太医来照顾了。”
安陵容垂眸,自己怎的忘了这茬,温太医进宫不久资历尚浅,按理是轮不到他的。
“对了,陵容昨夜醒来知道姐姐怀孕,做了一些小孩子穿戴的东西。”
沈眉庄接过安陵容递过来的围嘴儿和马褂:“这样贴身的料子,绣工也如此精美,妹妹的手艺,都快把我这个亲额娘比下去了,我方才在这绣了半天,光是起针就半天弄不好。”
“姐姐若不嫌弃,陵容帮姐姐看看。”
安陵容接过沈眉庄的绣布,用心思索起来,沈眉庄突然想起一事:“对了,皇后让章太医给你开的方子可有问题?昨天我就有所怀疑,你光是关心我,可别自己吃了亏。”
“姐姐放心,陵容的身子本就无大碍,章太医只是开了一些寻常的祛风寒的药方,没有什么大问题。”
“那就好。”沈眉庄忧思道,“我还担心章太医可能会加害于你,看来是我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