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彦告诉慧姐,他和张浪早期加入张诚的红巾军,本来是怀着救国救民,没想到大丈夫壮志难酬,因为看不惯张诚的所作所为,所以各奔东西,前不久两人在一个小镇上偶遇,张浪劝他弃暗投明,不要认贼作父,张彦同意起义,但他人微言轻,带不走多少人马,又怕手下告密。直到鲁拉德带兵攻打慧姐,张浪悄悄约张彦见了一面,张彦负责选址宿营地时。特意选在低洼处。
刚开始鲁拉德志在必得,天天叫嚣要活捉张慧做小妾,直到慧姐觉得机会成熟,设计谋要进攻鲁拉德,张彦得知消息后,他再仔细看看营地,惊出一身冷汗,真是一个天然盆地,魏家岩一旦溃堤,这里就是一盆水,不知有多少官兵将死于非命,其下场跟三国时期的庞德差不多。
更令张彦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当时关于水淹七军,有个将领叫庞德,而今的主将却叫鲁拉德,他们的名字都带有一个“德”字,是巧合还是上天的特意安排?
但谁也没有料到会下暴雨,这就让鲁拉德的十多万大军,成为瓮中之鳖。张彦更相信,这场暴雨就是上天在配合红巾军惩罚鞑子兵。
当张彦看到平地起水,知道魏家岩已经溃堤,就立刻带着自己的部下逃往高处,有军士问他,如果被红巾军抓住了怎么办?
张彦说,若是被红巾军抓住了,就举起手来,活着比什么都强,但他不会说德更多。
当然,慧姐还是按照军师的老办法处置,张彦带过来的军士,全部按照加盟者对待,被编入骢的部下,级别跟张浪同等。
在提审鲁拉德时,骢故意撕下膏药,脸上一块凸凹不平的疤痕在他面前晃动,鲁拉德不敢看骢的眼睛,这个曾经被他置于死地的红巾军,如今成了赢家,鲁拉德以俘虏的身份接受审讯。
面对这个还活得好好的敌人,鲁拉德低下头不语,慧姐皮笑肉不笑的问他:“鲁拉德将军,你不是说要活捉我做你的小妾吗?如今我就在你面前。”
作为男人,鲁拉德知道自己作恶多端,其下场不言而喻,虽然成了俘虏,但他依然嘴犟:“如果不是你们采取卑劣手段放水淹我们,被活捉的人应该是你们。”
慧姐突然哈哈大笑,然后轻蔑地看着他:“作为统兵十万的大将,你知道你犯了什么大忌?凭这点我对你很失望,我要的是真正的对手,而你让我还没有使出全部力量,就稀里糊涂的宣布战争结束,你变作了我的俘虏。”
鲁拉德一脸沮丧:“要杀便杀,别羞辱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俘虏。”
慧姐问他:“如果我们两个换一换,我成了你的俘虏,是不是真的会成为你的小妾?”
鲁拉德眨巴着小眼睛,脸色通红,咬紧唇皮不说话。
慧姐的脸突然涨得通红,呵斥道:“一支没有人性的军队,一个没有人性的王朝,何以服人?我不会让你死,我会让你亲眼看看,我们如何打败蒙古王朝。”
鲁拉德终于松了口气,他想至少他不会处死了。
但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不要说对待女俘虏,就是在平时,他们所到之处,只要看到漂亮女人,手一指,人家的良妇女就成了他的玩物,然后他又赏赐给下属或卖给青楼。
慧姐让部分罪大恶极的俘虏开荒种粮食,想活着就得天天劳动,想死随便。
在后来的岁月里,人们看到一群肥头大耳的男人,脱下粗布衣衫,露一身白肉,在阳光下被人拿着鞭子监督垦荒。
有人说这就是一道异类风景,如果没有红巾军打败鞑子,就没有这样的风景。
当军师派人给慧姐送来嘉奖手谕和慰问品时,慧姐感动得想哭,没想到她一个普通的妇道人家,因为吃不上饭造反,丈夫死在鞑子的屠刀下,一个女人流离颠沛,好不容易拉起一杆子人,差点被小王爷的人给灭了,又被顾爷出手相救,后来,她靠着顾爷赠送给他们的银子,辗转到了小淮卫,巧遇苗青,当时苗青哪看得上一个女流之辈?
当她从官兵手中救出苗青来,这个大男人才对她另眼相看,此后变得对慧姐服服帖帖,像个非常听话的大男孩。
用苗青的话说,慧姐不仅仅只是救了他一命,会有对红巾军的认知,也有了全面的了解,他更佩服她的坚韧不拔和卓越的指挥才能,每次跟敌军交战时,慧姐总是一马当先,毫无惧色。
按照军师的部署,打败鲁拉德后,再把军营向前延伸一百里,周边形势变得更加复杂,有老郭的红巾军,也有其他的杂牌红巾军,个别人浑水摸鱼,明里打着红巾军的旗号,暗地里却是占山为王,当一方小军阀。
军师的意思,天下红巾军是一家,今后慢慢说服他们加盟,如果不愿意者不用勉强,但是一旦给了吃掉他们的机会,一定要吃掉。
目前无战事,慧姐感觉终于舒了口气,闲暇里她还是喜欢做女红,他想给一个人做一双好看的鞋底,就找来彩线,一针一针绣花草和飞禽走兽,梅枝上一只鸟引颈向天,一双鞋底两只鸟,花费了她半个月时间,才刺绣成功。
对这件作品,慧姐非常满意,毕竟是她付出的心血。
当苗青看到慧姐笑咪咪的将一双绣的栩栩如生的鞋底送到他家里时,苗青受宠若惊,感觉太阳从西方升起,忙不迭地接过来,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他们是上下级关系,打认识到现在,他不敢眼睛对眼睛看她,因为她的眼神很特别。
慧姐说,你把鞋子脱了放进去,看大小合适不合适。
苗青在慧姐面前像个乖孩子般的听话,他的圆口布鞋底儿,还是龇牙咧嘴的麻绳,慧姐心疼的问他:“这不硌脚吗?”
苗青憨憨一笑:“打小就这样穿鞋,习惯了就不觉得了。”
当女人的眼睛流动着如暖阳的光芒,她的小手摸摸他袖管,责备道:“一个大男人怎么不懂冷暖自知?你看你穿得好少。”
苗青的脸红了,小声咕嘟道:“元帅,我大大咧咧搞惯了,你别笑话我嘛。”
慧姐冲他媚媚一笑,轻言道:“我们成天东征西战,居无定所,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他分明感觉慧姐的眼睛火辣辣的盯着他,男人真不是呆瓜,假装一脚踩滑跌倒地上,疼得大叫:“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慧姐赶紧俯下身来拽他站起来,他故意没有站稳,身子倾倒在她身上,慧姐一把搂住他:“青,你怎么啦。”
苗青直溜溜盯着慧姐,没有说话。
慧姐就调侃他:“莫不是想占女人便宜嘛。”
苗青一听就羞愧得满面通红,忙解释道:“慧姐,你的眼睛太好看了。”
慧姐一本正经的问他:“怎么不叫元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