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雉下午的时候,就带着孩子们去西边的小树林玩,晚上参加排练,结束后,回家和沈战梧学习做卷子,一连几天都是这样过的。
不过经过几天的排练,阮青雉发现了一件事。
排练这么多天了,合唱团早就把《牡丹之歌》唱得滚瓜烂熟了,就连燕玲和刘慧兰对唱的《橄榄树》都排练了好几遍。
可就是迟迟不叫她上场排练。
为了找理由拖下去,刘慧兰经常逮着一点小问题,让合唱团一遍遍,反反复复地唱。
等到唱好了,时间也到了。
女人朝小姑娘抱歉地笑了笑,然后叮嘱着:“阮同志啊,你先自己在一旁练一练,等到明天我们三个节目会整体走一遍,你不要着急啊。”
阮青雉装作看不懂她的用力,笑着答应下来。
她不想让她有机会排练。
正好,自己也不想先把节目透露出去。
一直到七月的最后一天,阮青雉都在安安静静做鸵鸟,下午时,她骑着三轮车去了工厂,先去了趟办公室,掀开门帘看了眼,见里面没人,她又转身往厂房走。
没走多远,就见傅裕灰头土脸迎面朝她这边走过来。
等他走到近前,阮青雉上下打量他两眼,好奇地问:“钻耗子洞了?弄成这样?”
傅裕就跟炮仗一样,一点就着,伸手一把拽下帽子,气呼呼地说道:“你还说呢!还不是因为你跟老何说什么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要注意火灾,要注意电路,要配置灭火器,他妈的,你知道灭火器有多难买吗?”
阮青雉:“……”
额,她好像忘了八零年都还没有火警电话……
自然没有卖消防设备的店铺。
傅裕身上穿的老头背心,大裤衩子都已经脏兮兮的了,露出来的肩膀和胳膊已经被晒得通红,完全没了上次那般洒脱,气派的模样。
他脱了背心,随意擦着身上的汗,继续抱怨着:“这段时间我腿差点跑断了,隔壁市都跑了个遍,花那么多钱买的,还要费力地把它们拉回来,到了厂子还得从车上搬下来,最重的有八斤,要搬四十多个,我一个人!从这搬到那,再搬到那!”
“你知道有多远么!都怪你!非要给老何灌迷魂汤!你说买灭火器,他就蹦高要买,我出去买了七八趟,都没买到,我说不买了吧,他就威胁我,说这个厂长他不干了!这不开玩笑呢嘛!我也就能拿点钱,吃苦的事,我是一点干不了哇,没了他,谁还替我吃苦啊!”
傅裕越说心里越委屈,咧嘴嚎起来。
阮青雉:“……”
傅裕完全是干打雷不下雨,嚎了半天一个雨点子都没掉:“都怪你,你个闯祸的妖精!现在老何都不听我的了,你赔我老何……”
阮青雉懒得听他在这叽叽歪歪,一把推开他,往厂房走,故作惊喜道:“哇!灭火器配好了!我得去看看!”
傅裕看着女孩的背影,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来到厂房,果然在很多地方看见了鲜红的灭火器,阮青雉伸手摸了摸,这时,何厂长小跑着过来:“阮同志,看看怎么样?”
阮青雉夸道:“太好了!”
顿了顿,她又问:“整个厂子都装了?没有任何死角吧?”
何厂长:“你就放心吧,都装了。”
阮青雉往厂房里走,看了半晌,笑道:“这秋装进度赶得挺快啊!”
提起这件事,何厂长高兴地锤了锤手掌:“那必须的啊,厂里的业务员已经拿着样衣谈了十几单回来,都是大单!预计今年秋季能挣这个数……”
说着,他比划了个六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