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红糖姜茶吗?”我摸着她微凉的脚踝,“驱驱寒气。”她点点头,却忽然抓住我手腕:“陪我喝完茶再去煮,就十分钟。”我笑着躺回她身边,看她用指尖在我掌心画圈:“你说,宝宝出生后会记得在妈妈肚子里看见的月亮吗?”月光落在她发间,像撒了把碎钻,我忽然想起在威海的时光,我们也是这样裹着毯子看月亮,那时她发间落的是夜风,如今却是温柔的母性。
姜茶的热气氤氲在飘窗玻璃上时,沈红忽然指着江面笑:“有艘船挂着红灯笼呢,像极了昨天在豫园看见的兔子灯。”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货船的舷灯在江面上明明灭灭,映着她小腹的轮廓,竟真有几分像浮在江上的灯笼。她忽然打了个哈欠,睫毛在月光下投出细碎的影,像振翅的蝴蝶。
“睡会儿吧,”我替她调整好枕头角度,“等你睡醒,天就亮了,我们去阳台上看日出。”她嗯了一声,却将拼布被子往小腹上紧了紧:“日出时的光该有多暖,宝宝肯定喜欢。”我看着她渐渐闭上的眼睛,听着她均匀的呼吸里混着胎心仪的“咚咚”声,忽然觉得,这个裹着月光与胎动的凌晨,正在被我们共同编织成一枚透明的茧,等待着某个温柔的破茧时刻。
夜风穿过飘窗的缝隙,带来远处海关大楼的报时声。我轻轻抽出被沈红压住的手臂,走到书房打开电脑。购物车页面停在婴儿床栏防撞条上,旁边是待付款的恒温调奶器。我勾选了“加急配送”,忽然想起她昨天说“想在宝宝满月时拍全家福”,便又下单了一台带柔光箱的家用相机。
晨光微熹时,沈红在睡梦中露出微笑。她的手无意识地环住小腹,像抱着个珍贵的礼物。窗外的月亮还未完全隐去,东方明珠塔尖已染上淡金色,像谁在天幕上抹了笔蛋黄。我轻轻吻了吻她发顶,听见她在梦里呢喃:“宝宝,爸爸在呢……”
这个流淌着月光与胎心的夜晚,终将在时光的长河里凝结成一颗珍珠。而我们,正站在黎明的微光里,等待着某个时刻的到来——那时,月光会化作阳光,胎动会化作啼哭,所有的期待与温柔,都将在朝阳中,绽放成最璀璨的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