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坐直身子,发间的鸡蛋花掉在我手背上:“今天就是我生日!”瞳孔里的金色网格轻轻波动,空间应声打开,露出底层藏着的铁皮盒——那是我三个月来收集的零碎宝物:威尼斯玻璃珠、果阿教堂的彩窗碎片、用恒河沙金压成的星星。
“闭上眼睛。”她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我顺从地低头,听见金属碰撞声,接着有冰凉的东西套上我的手腕——是用神庙残垣的红漆线编的手链,中间串着她捡来的碎钻和一枚莲蓬籽。
“送给世界上最会偷星星的人。”她的气息扑在我耳边,带着椰糖的甜,“现在该你了!”
我取出空间里的水晶灯——那是从迈索尔皇宫收来的珍品,三百六十片水晶棱镜在车顶灯光下折射出银河。苏摩惊呼着去接,灯座却突然浮现梵文咒印,整辆车的温度骤降。
“别动。”我按住她的手,用神火融化咒印,水晶灯瞬间亮起,在车顶投出旋转的星轨。苏摩的眼睛里映着万千光点,发梢的金粉似乎被激活,轻轻浮起又落下,像场微型的流星雨。
“这是给你的十二岁礼物。”我从口袋里摸出个丝绒盒,里面是枚镶嵌月光石的银戒,“戴上它,以后你就能自己打开空间小格子。”
她郑重其事地将戒指套在小指上,指尖刚触到宝石,整辆车的玻璃突然蒙上水雾,而空间里的七十二座神庙光点开始依次闪烁,最终在她掌心聚成朵金色莲花。
“我听见它们在说谢谢。”苏摩将莲花按进我胸口的图腾,咒印竟化作藤蔓纹路蔓延开来,“原来宝物们最喜欢的,不是黄金盒子,是有人记得它们的故事。”
出租车在孟买皇宫酒店停下时,门童的目光被苏摩发间的水晶灯光芒吸引。她却拽着我往巷子里跑,停在一家亮着粉红霓虹灯的糖果铺前——橱窗里,椰糖被切成星星形状,放在镀银的盘子里。
“要两颗!”她举起两根手指,睫毛上的金粉落在玻璃上,竟凝成了真正的金箔。店主揉着眼睛接过我递的卢比,喃喃自语着“湿婆的恩典”。
深夜的酒店套房里,苏摩蜷在铺着恒河沙金被面的床上,怀里抱着会发光的流浪猫玩偶(由空间里的锡兰红宝石碎片填充)。水晶灯的星轨爬过她的脸颊,她忽然指着窗外:“看,那颗星星在朝我眨眼睛!”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孟买的雾霾中,某颗格外明亮的星正缓慢移动——那是我空间里的“海妖之眼”红宝石在呼应她的精神力。苏摩打了个哈欠,戒指在月光下闪着微光,手链上的莲蓬籽突然裂开,露出里面早已风干的鸡蛋花。
“晚安,偷星星的人。”她的声音带着睡意,流浪猫玩偶发出柔和的呼噜声。我替她拉上窗帘,却看见玻璃上凝结的水雾里,浮现出与她瞳孔相同的金色网格——那是空间在自动为她构建专属的防护结界。
手机安静地躺在床头柜,屏幕朝下。我知道威海的雪还在下,知道林爽和沈红的生活还在继续,但此刻,我更愿意听着苏摩均匀的呼吸声,看着水晶灯的光芒爬过她眉心的朱砂痣。
原来比收满七十二座神庙更重要的,是有人教会你——
黄金会冷,宝石会暗,
但捧着椰糖的手永远温暖,
枕着星星的梦永远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