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敲打着实验室的玻璃窗,发出密集的鼓点声。秦明盯着白板上新添的“麻醉剂”字样,眉头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他伸手取下墙上的龙番市地图,用红色图钉在抛尸地点做了标记,又在周边三公里范围内圈出几家宠物医院和兽药销售点。
“林悦,联系技术科,让他们调取近一个月这些区域的监控录像。”秦明的声音冷静而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重点排查携带黑色工具箱的可疑人员。”
林悦点头,正要转身,却见秦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半枚带血的纽扣。“这是在死者指甲缝里发现的,纤维分析结果显示是高档西装面料。”他将证物袋放在台灯下,玻璃罩的暖光穿透塑料薄膜,在纽扣边缘勾勒出一圈暗红的血痕,“凶手的社会阶层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高。”
技术科的工作效率出奇的快。当晚十点,林悦和秦明就坐在监控室的长桌前,盯着六块显示屏不断切换的画面。画面里,车辆的尾灯在雨幕中拖出红色的光带,行人裹紧外套匆匆而过,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常,却又暗藏玄机。
“停!”林悦突然按住暂停键,画面定格在一家宠物医院门口。监控时间显示为案发当晚九点十七分,一个戴着黑色棒球帽、穿着深色风衣的男人正从医院里走出来,怀里抱着一个黑色工具箱。虽然面部被帽子完全遮挡,但林悦注意到他走路时左肩微微下沉的姿态,与现场脚印的受力分析完全吻合。
秦明放大画面,手指在屏幕上轻点:“看他的鞋子,右脚鞋底有明显的磨损,和现场提取的脚印特征一致。”他转头对一旁的警员说,“马上查这家宠物医院的就诊记录,重点找案发前后购买过麻醉剂的人。”
调查很快有了突破。宠物医院的电子档案显示,当晚确实有一名男子购买了兽用麻醉剂,登记姓名为“张力”,但留下的联系方式却是个空号。不过,医院前台的监控清晰拍到了男子的侧脸,虽然经过模糊处理,但林悦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三天前在警局门口,她曾见过这个男人和一名穿西装的中年男子交谈,两人举止亲昵,显然关系匪浅。
“查这个中年男子的身份。”秦明盯着监控画面,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通过户籍系统和人脸识别技术,警方很快锁定了中年男子的身份——赵成,龙番市某大型制药公司的总经理。而那个叫“张力”的男人,正是赵成的私人司机兼保镖。
当林涛带队赶到赵成的别墅时,却发现人去楼空。书房里,文件散落一地,保险柜被打开,里面的现金和重要文件不翼而飞。林悦在废纸篓里发现了一张被撕碎的诊疗单,拼凑起来后,上面赫然写着赵成患有罕见的脑部疾病,需要大量资金进行治疗。
“看来我们打草惊蛇了。”秦明蹲在地上,仔细检查着地板上的拖拽痕迹,“他们应该是连夜逃走的。”他突然注意到墙角的鱼缸,里面的热带鱼已经翻了肚皮,水质浑浊不堪。“赵成连心爱的鱼都顾不上,说明离开得非常仓促。”
林悦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雨幕陷入沉思。突然,她的目光被远处的监控摄像头吸引:“秦科长,别墅外的道路上应该有交通监控,也许能拍到他们逃走的方向。”
果然,交通监控显示,案发当晚十一点,一辆黑色轿车从别墅驶出,朝着城郊的高速公路开去。警方立即调取了高速公路的收费记录,发现车辆最后在邻市的一个服务区消失了踪迹。
“他们很可能换了车。”秦明在地图上圈出服务区的位置,“通知邻市警方,重点排查服务区周边的二手车交易市场和租车公司。”
就在警方紧锣密鼓地展开追捕时,邻市的一个小镇上发生了一起新的案件。一名流浪汉被发现死在桥洞里,死因同样是窒息,颈部的勒痕与龙番市的案件如出一辙。林悦和秦明赶到现场时,尸体已经出现了腐败巨人观,蛆虫在伤口处蠕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死亡时间大约在两天前。”秦明强忍着不适,仔细检查着尸体,“手法和赵成的案件完全一样,应该是同一人所为。”他从死者破烂的衣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下一个就是你。”
林悦的后背渗出一层冷汗。她意识到,赵成和张力并没有逃离,而是在暗中观察着警方的一举一动,甚至在向他们挑衅。
回到警局后,秦明召集专案组召开紧急会议。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墙上的白板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案件线索和嫌疑人信息,照片、物证袋和地图交织成一张复杂的大网。
“赵成患有脑部疾病,需要大量资金。”秦明用激光笔指着白板上的诊疗单,“他很可能是为了保险金才策划了这起谋杀案,先用麻醉剂迷晕死者,再伪装成上吊自杀的假象。但因为出现了意外情况,不得不将尸体抛尸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