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菲尔夏鸟的奇幻恐怖之旅
当第一扇门后的蓝光如潮水般退去,凌久时、阮澜烛与谭枣枣的眼前骤然展开一片荒诞而诡异的景象。菲尔夏鸟,这个名字本该如童话般梦幻的地方,此刻却像被揉碎的糖果纸,斑斓中透着扭曲。铅灰色的天空下,巨大的姜饼屋歪斜地矗立着,糖霜装饰的屋檐下垂落着蛛网般的冰棱,不远处的风车叶片早已残缺,每转动一圈都会发出齿轮卡顿的刺耳声响。
“这真的是童话世界?”谭枣枣踩着细高跟的脚微微发颤,她习惯性地抬手整理耳后的卷发,钻石耳钉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作为昔日聚光灯下的明星,此刻她精致的妆容难掩眼底的恐惧。凌久时注意到她刻意挺直的脊背,心中涌起一丝怜惜,正要开口安慰,却被一阵尖锐的童谣声刺破耳膜。
“一二三,三胞胎,一个睡觉,一个玩耍,一个不见了……”歌声像是从四面八方涌来,忽远忽近,时而清脆如银铃,时而沙哑得如同指甲刮擦黑板。凌久时感觉脖颈后的汗毛瞬间竖起,谭枣枣更是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臂,指尖的力道几乎要掐进肉里。一旁的阮澜烛却纹丝不动,黑曜石般的眼眸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腰间的长剑在阴影中泛着幽光。
推开筒子楼锈迹斑斑的铁门,腐木与过期奶油的甜腻气息扑面而来。楼道里悬挂的气球早已干瘪,印着的卡通笑脸被岁月侵蚀得扭曲变形。台阶上散落着破碎的玻璃弹珠,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仿佛无数只窥视的眼睛。正当三人小心翼翼地往上走时,拐角处突然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背带裤的小男孩蹦跳着出现,他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睫毛上凝结着细小的冰晶,怀中抱着一筐鸡蛋。“给你们。”男孩仰起头,琥珀色的瞳孔毫无波澜,将鸡蛋塞进他们手中,冰凉的触感让凌久时浑身一颤,“保管好鸡蛋,走到哪儿带到哪儿,要是丢了……”男孩突然凑近,呼出的气息带着雪的寒意,“你就会变成蛋壳里的东西,永远出不来啦。”
跟随着男孩穿过挂满褪色彩带的走廊,宴会厅的大门缓缓敞开。水晶吊灯散发着幽绿的光芒,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种海底般的死寂氛围中。三个穿着白色蓬蓬裙的小女孩并排坐在主位,她们的面容如同镜像般完美一致,金色卷发上别着枯萎的玫瑰花。而周围穿着华丽礼服的大人,却像提线木偶般面无表情,机械地切着蛋糕,咀嚼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快看!”谭枣枣突然抓住凌久时的手腕,声音带着颤抖。原本并排而坐的三胞胎,此刻只剩下两个。消失的女孩座位上,只留下一滩正在蔓延的蛋液,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凌久时蹲下身,指尖触碰到冰凉的液体,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当他再次睁眼,发现自己竟置身于一间摆满八音盒的房间。
房间的墙壁上挂满了陈旧的相框,每张照片里都有三胞胎灿烂的笑容,但仔细看去,照片边缘却渗出暗红的血迹。阮澜烛用剑鞘敲击着墙面,每一次碰撞都溅起金色的火花:“这个副本的时间线是破碎的,记忆藏在各个时空碎片里。”凌久时在积灰的书架上翻找,一本烫金日记本突然自动翻开,泛黄的纸页上,字迹像活过来的虫子般扭曲蠕动。
“他们拥有最完美的家庭,而我只有实验室里腐烂的标本……”日记中写道,“当第一百次失败的魔法药剂泼在三胞胎身上时,镜子里的我终于露出了笑容。”文字逐渐被血渍覆盖,最后一行用指甲刻出的字迹格外狰狞:“永生的生日会,永远的提线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