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无法确定朱瞻基是否在撒谎。
再加上他对朱瞻基向来没什么好感,这位侄子会平白给他如此优渥的机会?
这让朱高燧不得不猜测他的真实意图。
似乎察觉到了朱高燧心中的疑惑,朱瞻基并未多言,仅是淡然一笑便说道:“三叔若决定随马保一同远航,那就要将所获之财明细登记,待归来之后,再由您亲自向诸藩王禀报。”
“你是打算让所有藩王都参与此事?”
听完这话,朱高燧略显错愕,片刻后才领悟到朱瞻基话中的深意,却仍满心疑惑地注视着对方,不明白此举对那位堂侄究竟有何益处。
毕竟,不论从哪个角度看,即便那些藩王真的出海获利,这与这位少年亲王恐怕也并无太大关联。
这些藩王个个桀骜难驯,他实在难以相信朱瞻基有能力迫使他们交出所得。
对于朱高燧的问题,朱瞻基无意过多解释,只简短回应:“三叔不必多虑,只需回答我的问题,下一年是否同行?”
听罢此言,朱高燧陷入沉思,他对堂侄的话语始终抱有疑虑。
望着朱瞻基坦然的神色,他又忍不住追问:“大侄儿,不妨直说,此行真能如你所言般富足?”
得到肯定答复后,见朱高燧依旧犹豫不定,朱瞻基轻哼一声,又补上一句:“朱家子弟从不相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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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子弟从不相欺?”
这句话让朱高燧心头微动,虽有所触动,但他并未立刻应允,而是稍作思索后,用温和的语气回复:“大侄儿,容我权衡几日如何?”
“自然无妨。”
朱瞻基点头表示理解,他已经察觉到这位三叔已有几分动心,所谓的“权衡”
不过是想确认他所说的真实性罢了。
朱瞻基对此并不介意,他本就是想借助朱高燧的力量,转移藩王们的注意力,为自己的后续布局铺路。
言毕,朱瞻基站起身来,笑道:“那我先行告退,三叔至应天后自有安排,尽可安心,如今的应天府,只要有力气,绝不会忍饥挨寒。”
嘿……
朱高燧冷眼瞥去,唇角微扬,似笑非笑。
此刻,见到朱瞻基与朱高燧交谈完毕,张懋领着那两个锦衣卫走近几步。
几人刚返回,早已备好的马车也赶到石亭外。
朱瞻基走到车边跃上车厢,随后从窗口探出头来,对着亭中的朱高燧喊道:
“三叔,我这就启程了,到了应天后,等您安顿下来,咱们一起喝一杯!”
说完,车帘落下,张懋轻轻拉动缰绳,马车徐徐起步。
朱高燧:“………”
目送马车渐行渐远,朱高燧眯起小眼,站在原地,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低声喃喃自语道:
“所谓的汉王党,*,还有这大侄儿,果然都不是什么善类!”
他话语虽轻,但刚说完,两名锦衣卫便打了个寒颤,面上带着几分敬畏说道:
“*老爷,该动身了!”
……
……
“这位三叔,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车内,朱瞻基回味着朱高燧的言行举止,心中不禁有所触动。
自家这位三叔胆量虽小,志向却不低。
仅凭几句对话,朱瞻基便能察觉一二。
这三叔定是与二叔之间发生了某些他未知的纠葛。
不然以他们平日里亲密无间的交情,朱瞻基提及海外利益时,三叔不该漏过二叔回应的机会。
可如今不但闭口不提,连他煽风*的话语也未反驳。
细细思量便知,这三叔对二叔已有不满。
不过此事于朱瞻基而言倒是个契机。
在他看来,若能成功挑拨二人关系,自然再好不过。
毕竟汉王联合*和单纯的汉王对抗**,完全是两种局面。
正当他思索之际,马车骤然停下。
朱瞻基正觉诧异,这时车帘被拉开一条细缝,张懋的声音随之传来:
“太孙殿下,前方有书生在*!”
“书生*?”
朱瞻基听罢略显惊讶,这种事情并不少见,他见过也听过多次。
他对这类事兴趣缺缺,正打算让张懋绕道避开,张懋的回应却再次响起,语气中竟透着几分幸灾乐祸之意:
“太孙殿下,是一群书生在围攻一个!”
张懋话音刚落,一个怒喝的声音随之响起:“于廷益,我知你初至浙江,对局势尚不明朗,也未细读报章,对北伐多有误解。
平日里我很欣赏你的才学,今日也不会为难于你。
只要你向我们低头认错,今日之事便可就此作罢,你看如何?”
伴随着这一声呵斥,朱瞻基正要吩咐张懋改道离开时,忽觉喉间话语被堵,停顿片刻。
随即心底涌起几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