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语气加重，“是怪我一开始没有和你说实话，结婚之后也一直瞒着你？”

“那我向你道歉，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只是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再告诉你。”

婚礼的确很合适。

周之耘觉得自己很扫兴。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银杏叶，搔了一下常时的手背，“你说，我们今天还闹别扭，会不会一辈子都闹别扭啊？”

常时按住周之耘的手，“没有闹别扭。”

“我因为你不开心，你又因为我不开心，不是闹别扭是什么？”

常时失笑，“你承认了。”

周之耘提着裙摆站起来，“我们快走吧。婚礼怎么能说取消就取消，阿姨知道一定会骂我们的。”

常时微微仰头看着她，然后伸出手，让她拉他起来。

又走了五分钟，周之耘隐约听到了音乐声。

“快到了。”常时同时开口。

“来了来了。”晋有安先看到他们，往前迎了几步，“你这点踩得可真准，早一分钟都不行。”

周之耘不好意思地笑，常时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这是他们的婚礼，他们就算迟到了又能怎么样。

“走吧。”

童咏珊和宋臻过来，给周之耘整理婚纱，带上头纱。

“阿姨……”周之耘小声问。

童咏珊抿嘴笑，摇了摇头。

“之耘姐，你今天是新娘子，要笑。”

周之耘点头，扬起嘴角。

轻扬的音乐声停下来，周之耘心脏跟着一滞，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客人都在往他们这边张望。

但是在看到晋有安和常旬，突然拿出小提琴和口琴开始演奏的时候，她由衷地笑了出来。

两个伴郎先走到了前面，转过身来。常时握了一下她的手，提醒她走了。

见新郎新娘入场，客人们鼓起了掌。

常时始终略偏着头，看着周之耘。周之耘和他对视，不去看别人，就不会紧张了。

站定之后，常时靠近，碰了一下周之耘的额头。

立刻引来了起哄声。

他接过话筒，笑起来，“好了。感谢大家今天来参加我和我妻子的婚礼。”

说完，轻轻鞠了一躬，又看了一眼周之耘。

晋有安拉了一个滑音，常旬也跟了一个，大家又笑了一阵。

常时又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顿了一会儿。

“这场婚礼会很简单。没有主持，没有牧师，也没有证婚人，这些我都自己来。”

“婚礼选在这里，是因为，我第一次见到我太太就是在这里。”

常年年一听，马上疑惑地睁大了眼睛。正好碰上了周之耘的视线，僵硬地笑了笑。

“所以，要准备婚礼的时候，我几乎是马上决定了要在这里。”常时继续说，“当时，公园里的长椅就是大家现在坐的这种，不过很快就换了一批新的。”

大家都下意识跟着常时的话，低头看了一眼椅子。周之耘也仔细看了一下，然后把脸转向常时，他不说，她根本没有注意到长椅的事情。

椅子腿陷在厚厚的落叶里，没人注意到上面刻了字。常时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