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兆潭打过电话,韩数的电话又进来了。他说也要回去了,实验室那边的进度耽搁了挺久。问常时什么时候一起吃个饭,他再给大家做顿告别宴。
他听常时说童咏珊也要走,立即说他的菜单要再丰盛一些,让她对韩医生的厨艺念念不忘。
这次聚餐最后定在了三天后,周五晚上,在常时家里。
周之耘想准备一个礼物,感谢韩数这段时间的辛苦。问常时,常时认真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我问一下他们。”
晋有安在电话那头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他还能喜欢什么,你送不了手术刀,就送菜刀呗。往贵里送,肯定错不了。”
周之耘一听,不禁笑她和常时笨。常时无奈一笑,“他明确和我说过,不准我再送他刀具。”
韩数就这一个爱好众所周知,常时和晋有安每年给他的生日礼物都是刀,都是名家定制,价格不菲。
但是连着送了七八年,重复的款式越来越多,韩数再也表演不出惊喜和感谢。于是便禁止他们再送,但显然晋有安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放在心上,才信心满满地嫌弃常时没脑子。
周之耘又愁起来,常时说:“没必要特意送什么礼物。”
周之耘不赞成,常时和韩数的关系好,是他们的。但是她和童咏珊与他还是医生和病人家属的关系,总要表达一下她们的感谢。
常时又打开手机,“那我直接问他需要什么,省得送不到点儿上。”
“也好。”周之耘点头,这样最保险了。
韩数自然说不用,但常时看了一眼周之耘,命令道:“必须想一个。”
韩数哈哈笑,“好,那让我好好想一想,怎么宰你一笔。”
第二天,常时在听下属报告工作的时候,韩数的电话打过来,常时按掉了。
结束后,常时给他回过去,韩数说他在常氏楼下,让常时把他放上去。
“你怎么过来了?”常时单手瞧着键盘。
“常总真敬业啊,”韩数双手撑在办公桌前,往电脑屏幕上探了探,“都残疾了还这么辛苦工作啊。”
常时没搭理他。
他开始回答常时的问题,“我闲得慌,也好久没来你这里了,就过来看看。”
“想好了吗?”常时问。
韩数点头,“想好了想好了。就让弟妹给我画一幅画吧。”
“嗯,”常时抬眼,“想画什么,还是随便?”
韩数失笑,“您要不要这么明示,我就不‘随便’,我想要一张画像,就画我。”
“不行。”常时的眼神立刻阴沉下去,“换别的。”
韩数“啧”了两声,“是弟妹要送我的,你凭什么替她不同意啊。”
他把手机屏幕递到常时眼前,“看到了吗?弟妹已经答应我了。就是顺便通知你一下。”
“换一个。”常时慢悠悠地把眼镜摘下来。
韩数条件反射似的往后跳了一步,“是你非要问我的,不能翻脸啊。”
“我说,换一个。”常时一字一顿地说,寒意已经溢出来了。
韩数打了个冷战,投降了,“好,我换,我换。”
“那不画我,画我家Sunday行吗?”
Sunday是韩数家养的一条边牧,现在养在他父母家里。
常时收回目光,算是默认了。
韩数腹诽,什么人呐,吃的醋都是冰冻过的,冒着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