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时敏锐地发觉她的异样,叫了她两声才听见。
“嗯?怎么了?”
常时招手让她过来,拉她坐在自己腿上。
周之耘被他盯得发虚,“叫我干什么,快说啊。要不快点放开我,让人看到怎么办?”
常时突然靠近,轻轻碰了一下周之耘的嘴唇。周之耘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
“你去照照镜子。”
周之耘一听,反应过来自己的脸色应该很差。
“那你放开我啊,我才能去。”
常时松手,跟着她站起来,不容辩驳地说:“回家。”
没有意外,晚上周之耘又低烧了。常时被磋磨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他都想和陈姨一起去寺庙里烧香。
“你知道习惯性脱臼吗?”周之耘躺在常时怀里,“我就是习惯性发烧吧。”
一有心事,一受刺激,就发作。
常时应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周之耘顿了顿,问他在想什么。
“想……”他叹气,“要不要带你去看中医。”
周之耘笑了,她吃着西药,明天要去看心理医生,可能又要喝中药了。
“好的,都听你的。”
常时掐了一下她的脸,“还好意思笑。”
周之耘说:“要是我不会笑了,你岂不是更着急。”
常时神色一黯,随即无奈道:“你以为你现在笑得有多好看?”
“难看也没办法。”周之耘往上扯了扯被子,把脸盖上了一半,“凑合看吧。”
常时把被子掀下来,倾身吻了一会儿,“好看,你怎么都好看。”
周之耘:“什么话都让你说了。”
周之耘的烧没退,不能吃安眠药,再加上要去看心理医生,心里揣着事,到了后半夜,还是没办法入睡。
电影放到了第三部,但完全不知道演了什么。
“不热了。”常时看着温度计上的数字,松了一口气。
周之耘让他赶紧上床睡觉,“你再不睡,明天就是疲劳驾驶,我可不敢坐你开的车。”
常时很快睡着了,周之耘才慢慢平静下来,慢慢有了一点困意,半梦半醒地睡了。
她睡不着,常时就陪着她。她觉得温暖、感动,但心理压力也很大。
她想了很多次和他说分房睡,但是他肯定不会同意,还可能闹不愉快,于是就一直没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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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姐,你感觉怎么舒服就怎么坐。你可以先和我说一说,为什么想来做心理咨询吗?”
“我……因为……”周之耘磕巴,有些紧张,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关系,不着急的。”心理医生温柔地安抚。
“因为我……我老公让我来的。他说,我需要看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突然严肃起来,“周小姐,你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如果你连是否需要看心理医生都要由别人替你决定,那么请你出去吧,我们没必要再聊下去。”
周之耘不知所措,难堪地打开门。回头看的时候,突然发现,心理医生的模样竟然是她妈妈。她印象中妈妈的样子一直是年轻的,这里的妈妈变老了,和童雯阿姨的气质很像。
“妈妈?”她试探着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心理医生冷眼看着她,“我不是你妈妈,别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