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之耘笑道:“我知道你不会。”
所以她的回答是认真的,还是根本没把这个假设当回事?常时分辨不出。
“那如果,你要做什么事情,但我反对,你会怎么办?”周之耘反问。
常时沉吟片刻,“有人反对我,我一般不会在意。如果是在意的人,我会先说服。说服不了就算了,我还是会去做。”
“嗯。”周之耘知道他是这样的人。
常时接着说:“如果这个人是你,我会试着说服自己。”
“说服不了呢?”周之耘追问。
常时一笑,“我不知道。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不过,如果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会尊重你的意见。”他补充。
“那我不想吃药,不想学网球了,可以吗?”周之耘把话题带到轻松的事情。
常时莞尔,“不可以。”
“我就知道。”周之耘喃喃。
常时起身,拿了一个眼罩给周之耘,“睡一会儿吧。”
周之耘戴上,“我们应该晚一点来的。”
心血来潮,有点后悔了。但是也不能这么想,如果上午不过来,就碰不到言言了。
“正好的。”常时的声音在她耳边,“不早也不晚。”
十分钟后。
周之耘忽然叫了一声:“常时?”
常时马上搭上她的手,“嗯。”
“我睡了多久?”周之耘问。
常时轻笑,“才几分钟。”
周之耘动了动头,努力再入睡,已经不行了。她慢慢摘下眼罩,却没有很刺眼,一看,车窗是黑的。
“不睡了?”
周之耘缓了缓,有点难受。
“嗯,没想到能睡着。”
到公园,周之耘又躺在常时腿上睡了一觉。他们在商店里临时买了一个野餐垫,常时反省了好几次,说他疏忽了,忘了从家里拿这些东西。下次准备充分一点,再来野餐。
常时怕她再睡下去着凉,把衣服给她盖上,还是叫醒了她。
“四十分钟。”常时说。
周之耘翻身往他怀里钻,衣服的味道淡淡的,很好闻。他衣柜里放着固体香水,香味挥发到衣服上,不细闻的话注意不到。
“我还以为就几分钟呢。”她的声音闷在两人中间。
常时的大手罩在她的头上,揉了揉。两人静静地享受着静谧慵懒的时光,微风习习,他看着她的发丝被轻轻吹起。
“你想好了吗?”周之耘坐起来后,问常时,“这个地方怎么办?”
常时唇角上扬,“你现在问我,判断会很偏颇。”
他的天平从始至终就偏向不动这里,此时此刻尤甚。
“再问你一次,你明年还想不想再来这里?”
周之耘想了好半天,“明年太远了。”
常时说:“你不要想太多,不要怕影响我。”
“你才是想太多了。”周之耘回道,“我知道,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受我影响。”
“要不你试试。”常时道。
周之耘看着他笑,然后望向前方,“原来常先生做事,也会想寻求别人的认可。”
在硬币还没有抛出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了答案。
常时说:“不需要别人,但我想听你说。”
“那就……少赚点钱吧。”周之耘犹豫了好一会儿,“反正你已经这么有钱了。”
她说得发虚,觉得自己这话碰碰嘴皮子就出来了,她没办法想象这个少赚一点会是少了多少。但肯定不是一个小数目,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纠结,迟迟不下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