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倒是听嬷嬷们说过,反应似乎没有那般快的……”
虞铮才走了不过半月,即便她真是身怀有孕,也断不会此时就能察觉出来。
如此恍惚过了两日,魏玺烟在晨间更衣的时候发现了血迹,随后小腹不禁涌上一阵熟悉的疼痛。
虽晚了些,她的癸水终究是来了。
沐月:“公主躺下歇息片刻吧,奴婢且熬些暖身汤去。”
魏玺烟朝她摆摆手,从善如流地在榻上躺下了。
尽管癸水来时令她身体不适,但魏玺烟多少也松了口气。
(若真有了孩子,她还不知该如何应对呢。)
只因如今——的确不是个生育的好时候。
先说其一,她还未曾享受多久作为大女子的独身生活呢。原本她和虞铮成婚,就已算不得自由了;若是再早早地生育子嗣,那便要早早地被孩子拴住手脚。
再说其二,她的身体有沉疴旧疾尚未调理完全,若强行生育,岂不是以命换命么?她觉得自己还不曾伟大到此等地步。
至于其三,她和虞铮的相处虽看起来和谐不少,但毕竟没有稳固的多年情分。再加朝局诡谲多变,她不敢冒险,更不能以命相赌。
孩子的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
“殿下!厌州急报!”
暗卫悄入暖阁,奉上的金漆筒壳裂痕斑驳。
魏玺烟劈筒抽信的手蓦地凝在半空——“虞铮孤军截杀胡骑,至今未返”的字句如刃剜心,喉间甜饮骤染酸苦。
“沐月,速传暗桩首领。”她指尖掐入帛书,墨渍洇开如血。
“唯。”沐月应声,疾步而去。
只留采星蜷在案下,却瞥见公主眸中潭水裂冰,霜色直刺脊骨。
暖阁铜炉噼啪爆响,檀香混着当归气息呛人。
沐月召人来至时,魏玺烟已拂开案上舆图,厌州的赤砂地貌在烛火下狰狞如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