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令把锦盒呈上,还说了许多虞铮的好话。
“……殿下请看,大将军送来的丹参和碧雪草,可谓品相极佳,放眼整个京中,也找不出几个。
奴瞧着他对殿下,真是愈发上心了呢。”
沐月和采星见此,脸上也不禁多了几分笑容,后者转头对魏玺烟说道:
“殿下,你近日以来旧疾发作,身体一直欠佳。不曾想,大将军竟然如此惦念。”
“是啊,也不枉咱们公主府对虞家诸番照顾了。”沐月应和说。
魏玺烟接过锦盒看了片刻,让身边的随从将它收了下去。
如今还真是大不似从前了。
若放在上一世,虞大将军对她怕是避之不及,又怎会如此关怀?
眼下他们二人,虽称不上琴瑟和鸣,但也算是相敬如宾。
偶尔,在席榻之上,夫妇间也会有情浓时刻。
只要能把虞家牢牢地稳在她和阿弟这一边,她和虞铮的这桩婚事就算没有白成。
魏玺烟在心中如是想着。
说起来,自从皇后宫里出事后,她和虞铮的确有些时日未曾见面了。
她一直在宫里陪柳媗一同调查有人企图谋害皇嗣之事,而他则忙着处理北军冬训的诸多安排和组织操练。
如此琐屑阻隔,自然不得相见。
魏玺烟脱下外氅,回到榻上窝进了被褥之中。
今日的天气格外寒冷,即使内殿里燃烧着数盆炭火,魏玺烟犹嫌不够。
皇宫里的老人们大多都知晓,平康长公主是个极怕冷的人。
她侧躺着,缩起身子,俶尔想起前些日子在榻上——虞铮从背后拥着她入睡时,传给她的滚烫火热的触感。
男子总是比女子多些火气的。
若此时他也在,便好了。
“殿下……殿下!”沐月忽然朝内室快步走来,声音由远及近。
“说。”
魏玺烟闭着双眸应道。
“南部的暗探才送来密报,说是寻到了血罗枝的消息。”
“当真?!”
魏玺烟一瞬间没了睡意,从席榻上坐起身来。
“奴婢……也不能确定,总之,那封暗信上就是这般说的。”
“把暗信呈上来。”
“是。”沐月走上前,将手里的物件递了过去。
这是一面姜土色的布帛,其上简单地记录了几行小字。
“南境万云山中有老妪植血草作药,乡里皆以其为医。后叛乱数载,人亦不知所踪……”
“如此说来,信上所言的那名老妪,就是药童川柏的外祖母了?”采星拖着下巴说道。
“这倒也不一定。”魏玺烟回答,“毕竟如今未曾找到其人,此事还有待证实。”
据她所知,南境的疆域广大无比,巫医之众也不在少数。
所谓的“老妪”,应该只是出自那些乡野传说。
况且,对于这封密报的真实性,魏玺烟的心中依旧存疑。
既然都查到了万云山,为何连具体的郡县也不能确定?
大衍的民籍制度甚是严格,不容黎庶随意流徙。
即便那老妪真的躲进深山闭门不出,也总能找到蛛丝马迹才对。
嗯……
也罢,还是让暗探再去打听打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