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们逃吧……”
“逃?往哪儿逃!连河道都给锁死了!”
主战派,多为武威候府的死忠。
主逃派,多为城中世族富豪。
主降派,多为兴元府官吏。
三家争论不休,争得面红耳赤!
“报!”
“凉国大军已经策动,正分出两翼向南城与西城迂回!”
“报!”
“凉国水师三十余艘战船在北郊码头停靠,五千余名水师在北岸登陆,已派遣小船沿护城河的水渠向城北逼近!”
“报!”
“凉王口传:他快要失去耐心了!”
来了!
豺狼虎豹要张开血盆大口了!
顿时,堂内鸦雀无声。
经略使王献之,长叹一口气:
“降!我去降……”
这一次,无论是主战派,主降派,主逃派全都鸦雀无声。
两刻钟后,兴元府城墙上。
王献之立于门楼,看着城外那象征着毁灭与新生的庞大军队,听着城内此起彼伏的“迎凉王”的呼喊,本就苍白的脸更是毫无血色。
他痛苦地闭上眼,作为封疆大吏,他肩负着守土之责。
但此刻,他更清晰地感受到脚下这座孤城正在瑟瑟发抖:
“大势如斯……回天乏术……”
王献之的声音沙哑而疲惫,“传令,打开所有城门,放下……所有武器!本官……率兴元府文武……及军民……归降凉国王!”
没有血战。
没有惨烈的攻城。
当象征着投降的白旗从兴元府最高城楼升起;
当沉重的城门在无数士兵和百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缓缓洞开;
当王献之带着一群神情各异的官员,徒步出城,脱去官帽,手捧印信户籍图册,跪伏于尘埃之中;
当胡大勇率先昂然策马,踏过吊桥,高举凉国王旗步入这座利州盆地的心脏……
整个利州,在这一刻,沸腾了!
“凉军入城啦!”
“分田,减税,真如传闻中的那般么?”
“哪个是凉王?是排头的那个么?”
兴奋,欢呼,疑惑,如同积蓄已久的火山,在每个凉国军民心中发酵。
陆云川当然不会着急入城,兴元府刚刚归降,万一有头铁的死忠暗伏杀机怎么办?
城外中军,陆云川骑在马背上,脸上并无太多意外。
“传令。”
他声音平静,却带着鼎定乾坤的力量:
“昭告天下:自今日起,利州平原,尽归凉国治下!”
“凉军署理兴元府一切军务,着令王献之配合,点验接收府库户籍,整编愿降军卒!”
“晓谕利州全境:遵凉国新政,今岁免税一年,流民归田者,按丁授田,抚慰善后!”
“开仓,放粮三日,与民同庆!”
待凉国铁骑控制全城,快马将王令传遍大街小巷,百姓的呼声才彻底爆发:
“凉王万岁!凉王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