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过凸起的青石,车厢剧烈颠簸,苏璃手中的玉笛险些滑落。欧阳逸飞勒住缰绳,大红马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不安的嘶鸣。蜀中特有的云雾在山道间盘旋,将远处的峭壁染成青灰色,腐叶与苔藓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愈发浓重。
“离蜀中唐门还有多远?”梅降雪掀开布满水雾的车帘,发间的银饰随着动作轻响。她望着蜿蜒向上、几乎隐没在云雾中的山道,眉头拧成川字。连日奔波让她眼底泛起青黑,可握在膝头的软鞭却依旧紧绷如弦。
苏璃拂开额前被冷汗黏住的碎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玉笛上的裂痕:“走了两三天了,估计也差不多快到了……”话音未落,一声尖锐的呼哨撕破寂静。山林间惊起成群寒鸦,黑压压的羽翼遮蔽了半边天空。
欧阳逸飞猛地攥紧缰绳,龙渊剑的剑鞘在腰间撞出闷响。二十余名喽啰从黑松林里窜出,麻布短打外披着兽皮,手中的朴刀还在往下滴着松脂。为首的壮汉铁塔般立在路中央,络腮胡里沾着草屑,腰间缠着的虎皮腰带随着动作沙沙作响:“此山是我开!留下买路财!”
“有劫道的山匪。”欧阳逸飞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他翻身跃下马车,龙渊剑出鞘的瞬间,清冽的剑光刺破雾霭。梅降雪在车厢内无声地握紧软鞭,鞭梢的铜铃被她刻意缠住布条,避免发出声响。苏璃则将玉笛横在唇边,冰凉的笛身贴着皮肤,让她瞬间清醒。
“爷爷们也是混口饭吃!”壮汉见三人衣着不凡,眼中闪过贪婪,“乖乖交出财物,留你们条活路!”他身后的喽啰们挥舞着兵器,齐声呐喊,惊得大红马连连倒退。欧阳逸飞侧身安抚地拍了拍马颈,余光瞥见山道两侧的灌木微微晃动——显然还有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