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眼中没有眼白,只有一片浑浊、空洞、却又透着疯狂邪意的漆黑。
他走路的姿势极其怪异,关节僵硬如同提线木偶,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流畅。
每一次迈步,身体都发出细微的“咔吧”声,仿佛骨头在相互摩擦。
浓烈的腐臭和一种奇异的、混合着草药与蛊虫腥气的味道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令人作呕。
他直接无视祭坛上如临大敌的几人,那双空洞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祭坛中央那具九龙抬着的青铜巨棺。
脸上那狰狞的笑容似乎更加扭曲,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笑声。
“渡边!你……”青莲惊怒交加,正要厉声呵斥。
然而,渡边就和没有听见一样。
他僵硬地迈着步子,全然不顾身旁两侧指向他的刀封和青莲凌厉的目光,一步一步,带着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怪笑和关节摩擦的“咔吧”声,径直朝着祭坛走去。
他走上阶梯,踩过地上残留的蜘蛛焦尸和凝固的黑色油膏,对近在咫尺的同伴视若无睹,目标只有一个……那具青铜棺椁!
“拦住他!”
封九歌低吼,手中赶山鞭化作一道银电,直抽渡边的膝盖。
这一鞭蕴含巧劲,旨在废其行动能力,而非致命。
“啪!”
鞭梢精准地抽在渡边的左膝弯处。
这一下足以让常人腿骨碎裂的力道,却只让渡边的身体猛地一晃,膝盖处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好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但他前进的脚步仅仅停滞了一瞬。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以诡异角度弯曲的左腿,脸上那狰狞的笑容丝毫未变,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随即,他竟然拖着那条断腿,以一种更加扭曲、如同牵线木偶般的姿态,继续一瘸一拐地走向棺椁!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他……还是人吗?”乌兰的语气此时有些哆嗦,牙齿碰击发出“咯吱”声。
还不等其他人做出反应,虺终手中的蛊刀已经招呼了上去。
刀锋砍在渡边的肩头,却如同砍在一块老牛皮上,只切入寸许便被卡住,流出的依旧是绿色的脓液。
“奶奶的……这……变异了吧……”
虺终忍不住咒骂了一声。
“这样对他没用,”青莲甩出一张符纸,也仅仅是延缓了他前进的步伐,并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连个伤口都没有。
就在这短暂的阻拦间隙,渡边已经拖着残破的身躯,登上了祭坛顶层,来到了那巨大的青铜棺椁之前。
他脸上那扭曲的笑容骤然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狂热。
空洞漆黑的双眼中,似乎有两点微弱的鬼火般的幽绿光芒一闪而逝。
他无视身后再次袭来的虺终,僵硬地、却又无比郑重地,朝着那具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青铜巨棺,缓缓地、深深地……跪拜了下去。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青莲当下心中大惊。
只见渡边额头重重地磕在祭坛的石面上,发出几声沉闷的响声。
紧接着,一种嘶哑又带着诡异韵律的古老音节,从他破裂的喉咙里断断续续地吟诵出来:
“……阿弥……呵啰……刹……毗……耶……”
“……萨缚……怛他……揭多……”
“……唵……缚日罗……驮都……鍐……”
这语言绝非中原所有,更非任何已知的南疆土语。
它似乎带着某种古老、晦涩、充满了邪异的力量。
每一个音节吐出,都仿佛牵动着地宫深处某种沉睡的意志。
烛九阴那低沉的“哞”声瞬间受到了干扰,变得有些焦躁不安,洞穴深处传来鳞片摩擦岩石的“沙沙”声。
随着渡边那破碎邪异的咒语吟诵,异变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