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南疆寻找药材,本意是为了这里山中的各类草药,但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意外发现那些蛊虫都有各种各样的药用价值,在走访这里的各村寨后,我决定把这些虫子都收回来,运回曦洲研究,制成可以治病的良药。”
“强词夺理。”听着他这番言论,青莲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若按你所说,只需与各寨寨民商议,为你捕获蛊虫即可,南疆蛊障之地,虫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我相信各村寨断然不会因为你收虫子而阻挠。”
说完,她把头扭向一边:“岩城寨主,贫道所言是否合理?”
岩城抿着嘴笑了一下,又看向对岸的木架,这才缓缓说道:“青莲姑娘所言非虚,渡边,若真如你所说为了治病救人,我们南疆六地四十八寨的所有人都不会反对,毕竟对于我们来说,本命蛊只需要一只,剩下的虫子,你收来制药,我们挣钱,何乐而不为呢。”
“寨主说的没错,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寨民自会帮你上山捕虫,但是……”滕云手中的乌头蛇杖猛地砸在脚下的岩石上,碎石簌簌作响,“你为何要杀如此多的人?”
闻言,渡边将陶罐放回架子上,仰天长啸:“因为我发现金蚕蛊的药用价值更大!”
他自顾自地走到水塘边,拉动地上手臂粗的铁链,一个庞大的铁笼子从塘里升起。
几人紧盯塘中不放,只见那笼子中有一块一人高的石笋,而先前失踪的岩刚,此时被两条铜链穿过琵琶骨正固定在上面,手脚亦被渡边以四枚青铜钉贯穿,固定在笼子中。
“刚子!”岩猛看着自己的兄弟遭受这般非人的折磨,布满皱纹的眼角淌出两行清泪,一口老血自胸腔翻涌而出,顿时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瘫软在地。
身旁的岩城也不由得身躯一坠,眼神中透着无明业火,握着苗刀的手背青筋暴起,脖颈和太阳穴上的血管如蜈蚣一般在皮肤下游动。
岩刚左胸嵌着半截乌木匣,匣内的金蚕蛊幼虫不停地啃食其心脏,每噬一口,岩刚面部便浮现金丝,喉中发出非人嘶吼。
七窍向外涌着鲜血,血水顺着他脚踝流入池中,滋养着池底一枚巨茧。
“他……竟然将岩刚长老制成了‘活体蛊巢’,如此骇人行径,实在令人发指!”乌兰看着笼中的岩刚不觉头皮发麻,以活人筑巢以前只在书上见过,没曾想今日在此地看到了实物。
“小道姑……”渡边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带着一丝讥讽和嘲弄,“他的心脉已经和水底的蛊母茧由金蚕丝相连,你若诛杀金蚕蛊,那便连他一并杀死,茅山自诩除魔卫道、普救苍生,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是杀人还是救人?”
青莲身躯一震,脚下一个踉跄,雷木剑插在石缝中稳定身形才没有摔倒,渡边的这一手确让她心神不宁……要除金蚕蛊母就等于把岩刚也杀死了,回到寨子后她该如何向阿朵交代。
“渡边……你真不是个东西!”岩猛从晕眩中慢慢醒来,正听到那个蹩脚的声音。
“咯咯咯……我不是东西,那你们就来杀了我吧,反正杀了我也救不了他,最后还不是落得个谋杀的罪名,一辈子都会活在阴影中。”渡边闭上双眼,打开手臂,将自己的胸膛对着几人,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微笑。
青莲持剑的手微微发颤,一时间不知如何选择。
若除了金蚕蛊母,代表着岩刚也会同时丧命,自己几人便成了杀人凶手。
若不除,那蛊母一旦破茧,完成三蜕,整个南疆又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这样的话,他们这几个人便是元凶首恶。
如此两难的境地摆在他们面前。
救人?还是救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