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江面下发现密道!”阿古达玛的声音带着水腥味,他从江底捞出个青铜匣子,封口处刻着定北军的狼头纹,“里面是卷羊皮书,写着‘永徽七年冬,帝星坠,荧惑守心’。”
苏辰的手指在羊皮书上停顿,永徽七年正是女帝登基的前一年。他忽然听见江风送来熟悉的鸾铃声,转身看见女帝的画舫在数十艘龙舟护送下驶来,船首立着的,正是那柄曾属于定北公的“斩龙剑”。
“苏卿这一仗,可是连朕的‘火攻计’都算进去了。”楚昭宁的金步摇在火光中流转,她望着江面的熊熊烈火,忽然递出半块刻着九龙纹的玉璜,“这是朕从宇文家祠堂地宫找到的——当年七王偷走的九龙印,缺的正是这一角。”
苏辰望着玉璜与自己手中的狼首令完美契合,忽然明白,定北军与皇室的羁绊,早在女帝登基前就已注定。他忽然跪下,将沈修远的密信呈上:“陛下,七国盟主的信物,与您的玉佩相同。”
楚昭宁的指尖在密信上停顿,忽然轻笑:“苏卿可知道,朕为何从未杀过宇文家的余孽?”她望着燃烧的南楚战船,眼中映着跳动的火光,“因为他们手里,握着能证明朕‘得位不正’的假诏书——而你祖父,当年替朕烧了所有真凭实据。”
江风突然转了方向,东南风变成西北风,火势开始反噬南楚水师。苏辰站起身,看见远处江心浮现出巨大的“狼”字水纹——那是黑狼骑在江底用桐油写下的战书。他忽然明白,女帝带给他的,从来不止是信任,还有让他直面真相的勇气。
“陛下,玉门关的粮草库,臣想亲自去一趟。”他摸着羊皮书上“帝星坠”的预言,忽然想起祖父密信里的最后一句,“定北军的刀,永远为真龙出鞘。”
楚昭宁望着他,忽然解下眉间的朱砂痣贴饰,露出底下淡淡的狼头胎记:“当年七王之乱,朕藏在定北军的粮草车里,是你祖父用狼血替朕掩盖龙气。”她重新戴上贴饰,九鸾纹在火光中格外醒目,“现在,该让那些躲在暗处的老鼠,看看真正的‘九龙绕凤’了。”
赤壁之战的火光映红了半片天,苏辰站在船头,望着女帝的画舫缓缓驶向燃烧的敌阵。他知道,这场火攻烧掉的不仅是南楚水师,更是七国合纵的虚妄野心。而玉门关的粮草库,宇文家的兵符,还有女帝隐藏的胎记,都在指向一个更宏大的真相——
大胤的帝业,从来不是某个人的独舞,而是狼与龙的共吟。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晨雾,江面漂满了燃烧的残骸,苏辰手中的骰子不知何时换成了刻着“九龙”的新骰。他望着远处归航的船队,忽然听见阿古达玛禀报:“公子,西域传来消息,西戎的金鹰旗降了,他们的王子想见您——带着当年定北公留下的狼首令。”
苏辰轻笑,将新骰收入锦囊。他知道,赤壁之战只是开始,真正的挑战,是即将在玉门关展开的“狼与鹰”的对决,是揭开女帝身世的最后一层面纱,更是让这方分裂的山河,在狼嚎与龙吟中重归一统的漫漫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