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轻轻抿了一口酒,笑意不减,缓缓道:
“楚老将军,行军作战,最忌讳的便是‘将计就计’。”
“辽军围城半月,按兵不动,不是他们无力攻城,而是在等待城内粮尽,军心自乱。”
“若我没有趁此机会突围粮道,宁州恐怕等不到援军。”
他放下酒杯,缓缓扫视在座众人,语气沉稳如山:“我信老将军不会弃城,信宁州军不会轻易降敌。”
众人微微一怔,楚文烈也眯起眼睛,深深地望着萧然。
他缓缓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萧然没有正面回应试探,而是反将了一军,让所有人意识到——他们自己的坚持,才是这场胜利的关键。
这一手“借力打力”,让楚文烈心底微微一沉。
这个年轻人,城府之深,远超他想象。
酒过三巡,气氛逐渐松懈,一名老将缓缓道:
“宁州得保,皆赖殿下援军之功。”
但就在此时,一名年轻的边军将领忽然冷笑了一声。
“殿下说得好听,可朝廷一直削减边军的军饷,咱们就算拼死守住了这座城,难道还能指望朝堂里那些官老爷施舍吗?”
此话一出,席间顿时安静了一瞬。
有些将领低头不语,而有些人则微微皱眉。
这才是宁州军真正的心结——朝廷是否值得他们效忠?
白千乘低声呵斥道:“住口!朝廷无能,难道我们就投辽不成?”
那年轻将领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似乎不愿多言。
这不是简单的牢骚,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动摇。
萧然眯了眯眼,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淡淡道:“朝堂之上,确有奸佞小人,但这天下,终究是大梁的天下。”
“若是大梁不值得守,那我们何必还坐在这里?”
他缓缓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过席间每一个人。
“宁州守得住,是因为有你们。”
“若你们放弃,大梁何尝不会弃你们?”
他目光深沉,语气平静:“可如果你们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呢?”
“若朝廷不能给你们想要的公道,我可以。”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变色!
夜宴结束后,萧然回到军帐,许文山低声道:“殿下,那些动摇的将领,需不需要……”
萧然摆了摆手,语气沉冷:“他们只是心有怨怼,未必会真投敌。”
“真正的问题,是城内的暗棋。”
他缓缓站起,目光微冷:“若辽军早知城内粮尽,为何他们围而不攻?也许他们还暗藏其他计划。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拿下这座宁州城。”
许文山顿时皱起眉头:“殿下的意思是,城内有内奸?”
萧然目光冷沉,眸光中透着深邃的算计。
“不仅是内奸,恐怕城中还有未被清除的暗线。甚至还有许多正在黑暗中酝酿的阴谋。”
“我们虽胜,但暗处的敌人,才刚刚开始行动。”
帐外寒风乍起,带着隐隐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