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冷风掠过。
杀手、白末、延迟的护卫……诸多线索在这一夜串联成线。
这一场伏杀,不是外贼,是内局。
【正苑·书房】
灯火通明,白末摊在石灰纸上。
老齐、杨林、萧然围案而坐,氛围如霜。
“在南疆时,我见过类似的药。”杨林指尖轻捻白末,“那边叫‘隐引粉’。”
“但这批不对。”他抬头,“无沉香,无辅料,无缓冲,只有一种目的——渗透元气,毁其体基。”
萧然沉声道:“若真如此,这东西不是毒,而是抹除一个人的‘生机响应’。一旦深入骨髓,再好的方子也起不了效。”
“对。”慕容冰缓缓道:“它是瓦解,而不是杀伤。”
她顿了顿,目光凝重:“白末本身无毒,不入刑录。但它混于温汤之中,掺入参、术、党参类药,每日滴入,久之便形成‘药屏’。”
“人体习药本能被一点点剥夺……这,才是最狠的地方。”
慕容冰沉声道:“也就是说,哪怕父亲未死,这种‘毒’也足以让他成为半废之人。”
杨林目光幽暗:“能设此局者,必是精通医理、熟知流程,还能掌控药材入账。”
萧然忽然冷笑一声:“再加上能调配备用汤的权力。”
慕容冰缓缓握紧掌中银针:“那就只剩几个人了。”
她抬头,一字一句:“我要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老齐站在一旁,望着那白色粉末出神,他似乎有不同的想法。但是因为粉末数量太少,无法推测出真实情况。
也许粉末多一点,就能印证他的猜想了。
……
萧然缓缓站起,目光落于窗外尚未破晓的夜色中。
“想查得清楚,就别再等,必须要控局。”
“从今夜起——”
他一字一句:
“医堂所有守卫,替换。”
“主厨交接,后厨审账。”
“西偏院即日起,由孟啸天接手内哨。”
老齐眼神一亮:“终于要动手了?”
萧然轻轻点头:“控局,从换人开始。”
“慕容骁以为他布的是毒局,是谋权之局。但我们要布的,是清人之局,是还权之局。如果无法控局,那么毒局永远无法真正的结束。因为你控制不了那只下毒的手。”
杨林按上刀柄,冷声低语:“我已经等这句等了很久。”
……
天边微亮,晨光未破。
慕容骁站于窗前,望着府中灯火次第熄灭,神情淡漠。
那夜杀未果,刺客身死无声,他却并未动容。
一名心腹快步入室,低声禀报:“消息传回——她查到了白末,也疑心到了火炉。”
“不过,杀手未得手,尸体也未能带回。”
“可惜了。”慕容骁轻声道,仿佛只是错过了一颗弃子。
“不过无妨。”
他淡淡一笑,缓缓开口:“她既然急了,那她接下来一定会做一件事。”
“换人。”
“但人换得快,不等于局动得稳。”
他转身,目光阴冷:“我现在要她,快。”
“快到她还未扎稳,就被我——一刀斩断。”
他挥袖而过,桌案上一枚小木印“药务代审”缓缓旋转,最终停在“南堂·药账”一页。
而那一页之下,藏着一串精确的银票转账记录——通往丹阳府总兵衙门,署名:姜鸣铸。
……
局未起,火未燃,
但第一刀已出,第一人已死。
她走出药仓,走入杀局。
而控局的命令,终于下达——
从这一刻起,慕容府将不再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