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要他们的商道。”
“我要造新的秩序。”
他语调低沉,却字字如金石落地:
“我不是换盘子。”
“我是在——铸锅。”
“他们的锅再大,是旧铁铸的,一翻就散。”
“我这口锅,要用药田做底,村契为骨,银票铺面,命与人皆可下锅熬。等这锅开了,药流城内、商过边境,百姓再不依附于他们的价。”
“而是看我起火。”
慕容秋元神色复杂,良久,郑重一拜:
“此谋之深,非医者所及。”
“敌人算得深……但你,算得更深。”
从那一刻起,他再不是一个合作人,而是真正的——辅佐者。
——
【青商会·夜堂】
瓷盏再碎一只。
徐观山立于案前,怒气逼人。
“连药田……都让他们拿走了?”
他咬牙,低吼:
“他们不是要商道。”
“他们要的是——替代我们!”
“彻底地,把我们从城里、城外、地底,到桌上,全——清了!”
“他们要做的不是争,而是毁掉原有的根,再立新章。”
堂中长老皆沉默,有人低声提议:
“或可……联络娘娘,以朝廷的名义,封锁药材的流通?若他们没了市场,再多地也无处售药。”
另一人提议更狠:“让官府站在我们这边,而不是中立。只要他们肯出手,还怕区区的慕容家。若是他们敢动兵,那林家的十万人也不是吃素的。”
徐观山冷笑:
“好。”
“既然他断我根。”
“那我便——挖他筋。”
“你去办。”
“我要让他知道,药不在地,而在——规。”
——
【药谷·北坡】
日暮时分,霞光流火。
萧然与慕容秋元立于山头,一览整片药田。
山风吹动他玄袍,田浪翻涌,如千军列阵。
“田已得七成。”秋元轻声道,“再有三日,便可全入。”
“接下来,你该回城了吗?”
萧然静静看着那一片片被契签下的丘地、绿田、梯田、水田,目光不见欢色,反而更沉。
“田得了。”
“但刀还未见血。”
“他们若还敢来抢。”他回身一语,冷冽如风。
“就让六卫的刀……再见一次血。”
——
霞光洒在整片药谷。
六卫甲士静列村头,刀未出鞘,旌旗猎猎。
田中老农弯腰翻土,妇女筛药晒根,小儿奔走于垄间追蝶逐光。
一切安稳,又仿佛风雨将至。
因为他们不知道。
下一场局,正在远方——悄然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