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那因为震惊而略显尖利的声音,如同在平静的渡口投下了一颗炸雷,瞬间让所有围观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这突如其来的、带着极度恐慌的警告,让在场所有人都懵了。
苟尚峰的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下意识地就想捂住自己的口鼻,同时脚底抹油,准备随时开溜。
那几个原本还在哭泣的船夫,也被孙思邈这反常的举动和语气吓得不轻,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孙思邈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艘看起来并无异样的货船,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
“此人并非寻常病故,他乃是中了‘煤毒’!那船舱之内,定然充满了无形之毒气!吸入过量,便会如他这般,在睡梦中不知不觉便去了。”
孙思邈的警告如同惊雷,终于让那些还处于震惊和悲痛中的船夫们反应了过来。
一想到自己刚才还在那艘可能充满毒气的船上活动,甚至还和张大胆在同一个船舱里待过,他们就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快!快跑啊!”
“离开那艘船!”
“别吸气!都别吸气!”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原本还围得水泄不通的众人,如同受惊的鸟兽一般,尖叫着、推搡着、连滚带爬地朝着远离那艘货船的方向四散奔逃,场面一度极其混乱。
那几个和张大胆同船的船夫,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一边跑一边拼命地咳嗽,仿佛想把肺里的空气都咳出来一样。
只有苟尚峰,在最初的震惊和对孙思邈的敬佩之后,反而稍微冷静了一些。
他知道,如果真是一氧化碳中毒,那么现在最危险的,其实是那些曾经和死者在同一个密闭船舱里待过的人。
他看到孙思邈虽然也在指挥大家疏散,但目光却时不时地在那几个面色苍白、剧烈咳嗽的船夫身上扫过,眉头紧锁。
“先生,” 苟尚峰凑到孙思邈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如果真是那‘煤毒’,那和这位张大胆同舱的几位是不是也很危险?”
孙思邈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煤毒’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他们虽暂时无碍,但体内吸入毒气多少,尚未可知。若不及时处置,恐步张大胆之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