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燕景霆离去的脚步声渐远,朝堂仿佛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炸开了锅。礼部侍郎率先发难,他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不满:“这安才人长相平平,又无显赫家世,究竟何德何能获此殊荣?我看啊,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话音刚落,吏部尚书也跟着附和,声音尖锐刺耳:“说不定她是什么狐妖转世,用妖术蛊惑了皇上心智,否则皇上怎会做出这等荒唐决定!”大臣们纷纷围拢在一起,交头接耳,脸上的表情或是愤怒,或是疑惑,议论声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
这消息就像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了后宫的每一个角落。御花园里,几个宫女正聚在一处假山旁,窃窃私语。其中一个圆脸宫女撇了撇嘴,脸上满是不屑:“我瞧那安若伊,无论是相貌还是才情,都没什么特别之处,怎么就突然一步登天了呢?”旁边的小太监立刻点头,眼睛滴溜溜乱转:“是啊,说不定她背地里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迷得皇上晕头转向。”这时,路过的老嬷嬷狠狠瞪了他们一眼:“都给我闭嘴!这话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有你们好受的!”但众人只是缩了缩脖子,待老嬷嬷走远,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安若伊居住的宫殿,给屋内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安若伊身着素色襦裙,正坐在雕花圆桌前,慢条斯理地喝着粥。粥香袅袅,暖人心脾,可她刚喝了几口,便突然眉头微皱,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下意识地放下汤匙,用帕子轻轻擦拭嘴角,美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怎么突然打喷嚏,莫不是着了凉?”话虽这么说,她隐隐觉得,似乎有人正在背后蛐蛐自己。她目光下意识地望向窗外,庭院里的花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一片静谧。
夜晚,夜幕如墨,浓稠地笼罩着整个皇宫,白日里庄严肃穆的宫殿,在月光下影影绰绰,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就在这片死寂之中,永寿宫率先出事,恰似平静湖面被巨石狠狠击破,惊悚的涟漪迅速向四周扩散开来。
永寿宫,原本静谧得连空气中尘埃飘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仿佛时间都在这里凝固。守夜的丫鬟昏昏欲睡之际,一阵凄厉阴森的呜咽声,如同一缕来自九幽地狱深处的亡魂叹息,悠悠荡荡地飘进宫殿的每一处角落。那声音,仿若有实质一般,带着刺骨的寒意,让人浑身汗毛直立。仔细聆听,那呜咽声竟渐渐化作清晰的哭诉:“我死得好冤啊……”
紧接着,一道白影仿若鬼魅,从窗前一闪而过,速度快得让人眼睛都来不及捕捉,只留下一阵阴寒刺骨的冷风。值夜的宫女太监们瞬间僵在原地,脸色瞬间变得如同白纸一般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们的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好似筛糠,有的胆小之人,两眼一黑,直接瘫倒在地,裤脚处甚至洇出一片深色——竟是吓得失禁了。
德妃本就胆小如鼠,平日里打雷都能吓得她躲进被窝。此刻,永寿宫传来的凄厉呜咽,如同一把尖锐的冰锥,瞬间刺破她的睡意。整个人像被电击一般,猛地从床上弹起,额头刹那间布满细密的汗珠,在昏暗的烛火下,泛着一层惊悚的光。她慌乱地伸手去抓外衣,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连衣服都差点穿反。顾不上整理,赤着脚就跌跌撞撞地冲向养心殿。
踏出宫殿的瞬间,一阵狂风裹挟着浓烈的寒意扑面而来,吹得她发丝凌乱,几乎睁不开眼。风声呼啸,仿佛无数恶鬼在耳畔嘶吼。宫灯在风中疯狂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好似鬼哭狼嚎,每一声都重重地敲击着她脆弱的神经。德妃一边跑,一边声嘶力竭地呼喊:“皇上救命啊!有鬼啊!”声音在空旷的宫道上回荡,带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她的双脚被冰冷的石板刺痛,却丝毫不敢停下脚步。四周的阴影仿佛活物一般,张牙舞爪地向她逼近。突然,一道黑影从墙角闪过,德妃吓得“啊”地一声尖叫,差点摔倒在地。她紧闭双眼,不敢去看,拼命挥动双臂,继续向前狂奔。
路过的宫墙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如同一个个狰狞的鬼脸。德妃感觉背后有一双双阴森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冷汗不停地从后背冒出,浸湿了衣衫。她不顾一切地冲向养心殿。
此时,赵瑾正带领侍卫在殿外值守,远远瞧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脚步踉跄地冲过来,身形飘忽,宛如鬼魅。赵瑾心中猛地一惊,下意识地挥手示意,让侍卫迅速横列在身前,手中长枪紧握,严阵以待。
待白衣女子跑到近前,在摇曳的宫灯映照下,赵瑾才看清来人竟是德妃。此刻的德妃,发丝凌乱,眼神惊恐,身上的白衣皱成一团,狼狈不堪。她大口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嘴里嘟囔着含糊不清的话语:“鬼……有鬼……我要见皇上!”
赵瑾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为难。他微微欠身,恭敬说道:“德妃娘娘,皇上今夜已传安若伊姑娘侍寝,眼下怕是不太方便。娘娘您先冷静冷静,究竟发生了何事,可否与我讲讲?我定当为娘娘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