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被皇上身边侍卫拽上岸后,他身子一歪,差点瘫倒在地,双手伏地,不停地磕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砰砰的声响,声音带着哭腔:“陛……陛下,奴才发现安才人在宫里使用巫毒之术,奴才出声阻拦,她竟恼羞成怒,一狠心将奴才推入水中!陛下明察,安才人在宫中使用巫毒之术,这可是大逆不道的重罪啊!”说到此处,小太监偷偷抬眸,看向不远处落在地上的傀儡娃娃。就在他低下头的瞬间,一抹诡异的笑容在他嘴角一闪而过。
燕景霆目光扫了一眼小太监,对着身旁侍卫吩咐:“拉下去吧。”
侍卫领命,上前就要拿下安若伊。燕景霆眉头瞬间拧成一个“川”字,声音陡然提高:“蠢货,朕说的是他!”
小太监“???”
小太监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地,哭喊道:“皇上,奴才说的是实话!还有她能为奴才作证!”说罢指着一旁的洒扫宫女。那宫女也连连点头,信誓旦旦地说:“皇上,奴婢亲眼看到这傀儡娃娃是从安才人袖口中掉出来的。”
燕景霆听闻,脸上浮现出一抹嫌恶的冷笑,毫不犹豫地命令道:“一起拉下去,活埋!”
赵瑾和一众禁卫军目睹这一幕,虽早已对皇上的残暴手段见怪不怪,但今日在这看似铁证如山的情形下,皇上竟毫不犹豫地选择庇护安若伊,还是让他们暗暗咋舌,彼此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却都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安若伊眼睁睁看着小太监和宫女被拖向花园角落——他们转眼就被埋入土中变成花泥。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脊背,余光瞥见身旁一众侍卫审视的目光,她心中一凛,深知这戏还得接着演。
“陛下……”安若伊声音带着哭腔,一头扎入燕景霆怀里,肩头剧烈地耸动着,“我好害怕……”安若伊愣是挤出几滴眼泪,打湿了燕景霆胸前的衣襟,模样楚楚可怜。
燕景霆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别怕,都过去了。”说罢,便揽着安若伊,稳步朝着启祥宫走去。
消息如细密的蛛丝,迅速在各宫各殿间蔓延开来。
太后听闻此事,手中捻着的佛珠“哗啦”一声散落,摔碎在光滑的地面上。一旁侍奉的蔡嬷嬷见状,迅速又递上一串佛珠,动作娴熟,仿佛早已习惯这般场景。
“去,把本宫珍藏的‘珈蓝香’给安才人送去,就当给她压压惊。”太后深吸一口气,缓缓吩咐道。蔡嬷嬷恭敬领命,转身匆匆离去。
苏云兮听闻小太监和洒扫宫女被活埋,她手一抖,茶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瓷飞溅。尽管她很快恢复镇定,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早已惶恐不安。接下来的几日,苏云兮闭门不出,像是蛰伏的毒蛇。
林如雪则暗中买通了安若伊宫里的小宫女喜儿,让她时刻留意安若伊的一举一动。
长春宫的贤妃慵懒地斜倚在雕花拔步床上,手中的翡翠镯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听闻消息,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转瞬又恢复了端庄模样,漫不经心地吩咐宫女:“将前些日子父亲送进来的佛珠取来,仔细擦拭干净,明日我要带着它去给太后请安。”
承乾宫的周淑仪正对着铜镜梳妆,精心描绘的柳叶眉微微一蹙。身旁的贴身宫女小心翼翼地禀明此事,她手中的眉笔顿了顿,随后轻笑道:“罢了罢了,这后宫向来是新人笑,旧人哭,再正常不过。”话语间,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甘。
景阳宫的雕花窗棂透进斑驳阳光,静妃端坐在雕花案几前,全神贯注地绣着百寿图。身旁宫女将安才人得宠之事复述了一遍,静妃仿若未闻,手中银针不停,目光始终落在绣布上,周遭的一切都似与她无关,唯有绣针与绣布摩挲的沙沙声,在宫殿里悠悠响起。
表面上,各宫嫔妃或是淡然处之,或是三缄其口,维持着后宫的平静祥和。可在这平静表象之下,每个人心中都各自打着算盘,暗流在宫墙间悄然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