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伊不在身边,燕景霆寝食难安,心中无数次设想安若伊遭遇不测的场景,如今确定她还在人世,巨大的惊喜瞬间将他淹没。
燕景霆强压下内心的激动,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后,冲九筒摆了摆手,沉声道:“你先退下,继续留意各方动静。”九筒领命,悄然退下,消失在房梁之上。
“来人,传羽青玄!”燕景霆高声喊道,声音在屋内回荡。不一会儿,羽青玄脚步匆匆地赶来,进门便看到燕景霆手中的纸,神色焦急,目光在燕景霆脸上探寻。
“徒儿,你师娘还没死,她在向我们求救!”燕景霆语气中满是欣慰与振奋,将纸递到羽青玄面前。羽青玄看到那熟悉的笔迹,眼眶瞬间湿润,泪水夺眶而出,抬手抹了把眼泪,急切问道:“师尊,师娘现在何处?”
燕景霆摇了摇头,眉头紧锁:“为师不知你师娘身在何处,不过她留下了这个信号。我们在妙物坊守着,那人定会来取车,届时,顺着线索,一定能救回你师娘。”
羽青玄重重地点头,眼神坚定:“师尊放心,徒儿定当竭尽全力。若师娘有任何闪失,徒儿愿以死谢罪!”燕景霆拍了拍羽青玄的肩膀,目光中满是信任与期许:“此事不可莽撞,妙物坊那边,即刻安排条子组暗中盯紧,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羽青玄也是满心焦急,却强忍着情绪,认真听着燕景霆的安排,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师娘平安救回。
此刻,在漠北军营的大帐内,安旭禾身着戎装,却无心整理那有些凌乱的衣角。他死死盯着眼前的信件,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震惊迅速转为愤怒,双眼瞪得滚圆,仿佛要喷出火来。“混账!”他突然一声怒吼,声如洪钟,在空旷的营帐内回荡,同时猛地一拍桌案,桌上的笔墨纸砚都跟着剧烈震动,有的甚至滚落地面。
“老夫为江山社稷鞠躬尽瘁,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安旭禾气得浑身发抖,额头上青筋暴起,“太后却在宫中弄权,蛇蝎心肠,不光狠心杀掉了我的夫人柳氏,还将我女儿安若伊掳走!这是逼我造反啊!”他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似要将地面踏出个深坑。
“怪不得皇上前日传信,言辞恳切地说让我回宫中共谋大事。”安旭禾冷笑一声,那笑声中满是悲愤与自嘲,“哼,原来是打算给我全家一锅端了,好一个借刀杀人,好一个斩草除根!”
营帐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众将领们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这时,廖军师走上前,神色关切又带着几分谨慎,轻声说道:“将军,息怒,可否让下官看看这信件。”安旭禾余怒未消,将信件一把塞到廖军师怀中。
廖军师展开信件后,逐字逐句仔细读了起来。他眉头紧锁,眼神专注,读完之后,并未立刻出声,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营帐内安静极了,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目光紧紧盯着廖军师,仿佛他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众人的命运。
许久,廖军师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却又满含疑虑:“将军,依我看,此事事有蹊跷。”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太后虽说专权,可如此明目张胆,对将军您下手,这背后恐怕另有隐情。而且,关于安姑娘被掳一事,信中所述也太过简略,其中疑点重重,我们切不可贸然行事。”
“那该如何是好?”安旭禾的目光逼视着廖军师。廖军师轻抚胡须,沉声说道:“我们不能抗旨不回,不如我们带一队精兵走官道回朝,沿途在驿站正常给宫中传递消息。同时派出一组探子急速回京打探消息。如信中所说为假,那便最好。若真如此,咱们退回漠北再从长计议。”
安旭禾听闻廖军师所言,神色凝重,来回踱步,心中反复权衡着利弊。他停下脚步,眉头依旧紧锁,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犹豫:“廖军师,此计虽稳妥,可若是太后与皇上真已对我安氏赶尽杀绝,咱们这般慢悠悠地回朝,岂不是自投罗网?”
廖军师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将军,您且听我细细道来。咱们只带一队精兵走官道,一是表明咱们毫无谋反之心,光明磊落,即便朝中有人监视,也挑不出错处;二来,沿途在驿站正常传递消息,更显咱们对朝廷的忠心。与此同时,派出探子先行回城,他们熟悉城中情况,又行动隐秘,定能探得可靠消息。若信中所说是假,那自然万事大吉,咱们便可安心回朝,说不定还能化解与朝廷之间的误会。可若是真如信中所言那般险恶,咱们退回漠北,凭借着漠北的天险与咱们多年经营的势力,也足以自保,再从长计议对策,总好过现在贸然行动,陷入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