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景霆一直留意着安若伊的状态,见她面色惨白如纸,身子摇摇欲坠,眼神中满是心疼与焦急,赶忙伸出有力的臂膀,稳稳扶住她,轻声说道:“若伊,我们先离开这,你身体要紧。”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试图安抚安若伊此刻濒临崩溃的情绪。
安若伊紧咬下唇,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与不适,颤抖着用手指向江郎中的尸体。她的嘴唇抖动,却因太过伤心,半晌说不出一个字。但燕景霆与她心意相通,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燕景霆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敬重与感激,对着身旁的一条沉声道:“一条,你把这位老伯的尸首妥善收殓,寻一处风水好的地方厚葬了。之后,再仔细去打听下他的家人,若是能找到,多留些钱财给他们,让他们往后的日子能安稳度日。”话语间,满是对恩人的缅怀与抚恤之意。
一条神色凝重,单膝跪地,抱拳应道:“是,陛下!”说罢,便迅速招来几个暗卫,小心翼翼地将江郎中的尸体抬起,准备去处理后事。
燕景霆再次将目光投向安若伊,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花,柔声道:“走吧,我们回家。”安若伊倚在燕景霆怀中,脚步虚浮地往外走去,每一步都似带着无尽的哀伤与疲惫。山寨外,夜色深沉,迎接他们的只有一阵清风。
这清风吹散了那股血腥之气,却吹不散江郎中的救命之恩。
当安若伊被成功救出,踏上回京之路时,远在回京途中的镇北将军安旭禾收到了探子送回来的消息。
为首的探子一脸风尘仆仆,神色凝重,见到安旭禾后,立刻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却又带着几分沉痛地汇报:“安将军,节哀!夫人已然不在人世了。并且,我们探明三小姐前些日子被封为惠妃,可目前下落不明。我们多方打探,依旧毫无头绪。”
安旭禾听到这个消息,犹如遭受晴天霹雳,身子猛地一晃,差点从马上摔落。他死死地握住缰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双眼瞬间布满血丝,眼眶微微泛红。“柳氏……若伊……”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悲痛与难以置信。
身旁的廖军师见状,心中一紧,连忙伸手扶住安旭禾,轻声安慰道:“将军,节哀顺变。咱们先冷静下来,想想应对之策。”廖军师的声音低沉而平稳,试图安抚安旭禾此刻濒临崩溃的情绪。
安旭禾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如潮水般汹涌的悲痛,缓缓开口:“可曾探听到是何人所为?太后与皇上如今又是何种态度?”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努力保持着镇定。
探子微微低头,回答道:“回将军,关于夫人之死,目前尚不清楚凶手是谁。宫中行事极为隐秘,对外封锁消息。至于太后和皇上,并没有提及过此事。”
安旭禾闻言,脸色愈发阴沉,他抬头望向京城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疑惑。“太后……皇上……你们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为何要对我安氏一家赶尽杀绝?”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查明真相,为夫人讨回公道,找回女儿。
廖军师伸手轻抚着自己的山羊胡子,神色凝重,目光中透着冷静与思索。“将军,”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目前情形与之前那信件所言如出一辙。夫人遇害,小姐失踪,宫中又行事诡秘,这般种种,不得不防啊。依我看,咱们是不是……”话到嘴边,他顿了顿,抬眼望向安旭禾,眼神里既有担忧,又含着几分试探,言外之意是否要退回漠北。
安旭禾不等廖军师把话说完,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他目光如炬,扫视一圈周围严阵以待的士兵,猛地一挥手,高声下令:“来人!即刻挑选两人,骑上最快的马,火速赶回漠北大营报信。告诉大营的将士们,全军立刻整备,兵器擦亮,粮草备齐,马匹喂饱,一切听候本将军的将令,随时准备开拔!”他的声音坚定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空旷的野外回荡。
被点到的士兵迅速行动起来,眼神中透着坚毅,纷纷跑去挑选马匹、收拾行装。不一会儿,两人整齐地站在安旭禾面前,等待最后的指令。
“记住,”安旭禾走到这两人面前,目光扫过他们,“务必将消息安全送达,一路上不得有丝毫懈怠。”
“是!将军!”两人齐声应道,声音响彻云霄。随后,他们翻身上马,一扬马鞭,骏马嘶鸣,朝着漠北方向疾驰而去,转眼间便消失在远方的尘土之中。
廖军师看着这一幕,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心中明白,如今局势危急,朝廷内部暗流涌动,安将军一家深陷漩涡中心。这京城之行,是福是祸,实在难以预料。可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走一步看一步了。他微微摇头,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一切能有转机,希望安将军能平安化解这场危机。
随后,安旭禾立刻振臂一挥,高声下令:“传令下去,全军整顿兵马,加速前行!”
一路上,尘土飞扬,马蹄声如雷。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紧跟在安旭禾身后。一路沿官道南下。马蹄声整齐而有节奏,在寂静的官道上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