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说,仵作从他齿缝里刮出了砒霜粉末。”
扶凌萱的指尖微微发凉,那日公堂上疤脸乞丐颤抖着指认易海莲的模样突然在脑海中闪现。
她下意识抓住谢嘉泽的衣袖:“那乞丐若只是为钱造谣,如今易海莲已定罪入狱,他为何会突然……”
“衙门已经结案了,说是意外!”谢嘉琳撇了撇嘴,满脸不信。
“可哪有这么巧的‘意外’?那乞丐前儿还活蹦乱跳在公堂上作证,转眼就中毒暴毙,更可疑的是,其他几个参与造谣的乞丐,听说这事儿后连夜卷铺盖跑了!”
谢嘉泽剑眉紧锁,“若真是意外,他们何必做贼心虚?”
他转身握住扶凌萱有些冰凉的手,眼中闪过杀意,“定是有人想杀人灭口。”
“可会是谁呢?”扶凌萱望着窗外摇曳的树影,“易海莲已在狱中,难不成……”
真是她?自己的好妹妹?毕竟那银票就是她的……
夜半,京城陷入一片死寂。
扶凌梨裹着漆黑斗篷,猫着腰穿过潮湿的巷道。
地牢门前的守卫刚要喝问,她抬手甩出一锭沉甸甸的银子:“我有急事见易氏,半个时辰后再添十两。”
守卫掂了掂分量,舔了舔嘴唇,识趣地退到拐角。
潮湿铁锈的气息扑面而来,扶凌梨强忍着恶心摸索到易海莲的牢房前。
昏暗的火把下,昔日娇生惯养的表小姐已瘦得脱相,脸上的淤青混着污垢,发丝黏在铁栏杆上。
“你来做什么?”易海莲嗓音沙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
扶凌梨从袖中掏出一包油纸包,隔着栏杆扔过去:“吃吧,牢里的馊饭烂菜撑不了几天。”
见易海莲不动,她冷笑一声,“怎么?怕我下毒?你如今这条命,对我还有用。”
易海莲突然扑到栏杆前,铁链哗啦作响:“扶凌梨!你是不是来救我的?快,快把我放出去啊!”
“小声点!”扶凌梨猛地捂住她的嘴,“成事不足的蠢货!”
随后,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黑黢黢的药丸,就要塞进易海莲口中,“把药吃了。”
“不要!求你放过我……”
易海莲拼命挣扎,脖颈被铁锁勒出红痕,面前的药味苦涩刺鼻。
她望着扶凌梨眼中森冷的杀意,声音带着哭腔求饶。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看在我们一起谋划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我不想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饶你?”扶凌梨冷笑一声。
“你在公堂上差点连累我,现在知道求饶了?这药不过是给你个教训,省得你乱说话。”
她俯身凑近,眼中满是轻蔑,“乖乖听话,等风头过了,我自然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易海莲心中一凉,瞬间明白这根本不是什么保命药,而是要毒哑自己的毒药!
但被铁锁禁锢在原地,也没人帮自己,不吃也得吃……
她只能假意吞咽,实则把药藏在舌下,然后挤出几滴眼泪。
“我、我都听你的……求你一定要救我……我以后都听你的……”
“算你识相。”扶凌梨满意地直起身子。
“记住,若敢吐露半个字,你全家都得陪葬,不仅如此,我还会把你五马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