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木门被撞开。
贴身丫鬟春桃跌跌撞撞冲进来,头上的绢花歪斜,发间还沾着雨丝。
“姑娘!大事不好!蜀王府……我们安插的眼线全被清出去了!”
扶凌梨猛地转身,掐住春桃手腕:“你说什么?小桃他们呢?不是说万无一失?”
“全、全被发卖了!”春桃疼得眼泪打转。
“听说世子妃借口丢了鎏金步摇,把人牙子叫进府,当场搜出她们藏的信物……是姑娘您赏的那对并蒂莲帕子!”
“废物!一群废物!”
扶凌梨扬手狠狠甩了春桃一巴掌,在她脸上留下五道红痕。
“我养你们这群饭桶有什么用?连个眼线都当不好!”
她抓起桌上的茶盏狠狠砸向地面,青瓷碎裂的声响惊得春桃浑身发抖。
“姑娘饶命!”春桃话未说完,又被扶凌梨扯住头发按在妆台上。
“还敢顶嘴?”扶凌梨又狠狠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我花了多少银子打点关系,才把你们的人送进蜀王府!现在倒好,全成了扶凌萱立威的祭品!”
“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春桃满脸是血地哭嚎:“姑娘,是扶凌萱太狡猾了!她早就怀疑……”
“住口!”
“扶凌萱不过是个丧家犬!若不是她攀附上蜀王府……”
扶凌梨望着满地狼藉,突然冷笑出声。
“我明白了,好个一石三鸟之计!既清了我的人,又敲打了居心叵测之人,还在王府立了威……”
三日后,蜀王府内已是另一番光景。
扶凌萱倚在书房案前,看着新造的仆从名册,红笔圈出的空缺处还带着湿润的墨迹。
“把这几个位置补上,记得查验三代户籍。”
她将册子递给管事嬷嬷,目光转向窗外正在秋千架上嬉闹的谢嘉琳。
“另外,去请那位宋女先生,明日便来教导县主。”
第二日清晨,谢嘉琳揉着惺忪睡眼被拽进学堂时,正对上宋女先生肃然的面孔。
谢嘉琳像是知道此人,突然失了礼,“你……你是那位!”
扶凌萱倚在门框轻笑,上前替她整理好有些凌乱的刘海。
“嘉琳,宋先生曾是宫中女官,教过三位公主。你若学好了,以后办诗会、宴宾客,可要惊艳众人。”
“嫂嫂又哄我。”谢嘉琳撅着嘴,却在触及扶凌萱温和的目光时,声音不自觉软下来。
“知道你是为我好,可这些我学着也实在无趣……”
宋女先生轻咳一声,敲了敲案上翻开的《女诫》。
“县主,今日该学‘敬慎篇’。‘阴阳殊性,男女异行。阳以刚为德,阴以柔为用……’”
“先生!”谢嘉琳突然举手打断,“为何男子便能骑马射箭,入朝为官,女子却要困在后宅学这些?”
她气鼓鼓地指着书页,“上次兄长带我去校场,我还射中了靶子!”
宋女先生推了推金丝眼镜,神色肃然:“县主,此乃古训。女子当以柔顺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