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快步上前,颤抖着掀开谢嘉泽的衣襟查看伤口,枯瘦的手指在伤处轻轻按压,眼眶却渐渐泛红。
“二十年前,老臣遭奸人构陷,是蜀王殿下在圣上面前力保,才让我免于牢狱之灾。没想到今日...”
“您认识嘉泽?!”扶凌萱眼中燃起希望,“求您救救他!箭上淬了毒,伤口已经发黑...”
“快,扶他到床上!”
老大夫转身从柜中取出一个古朴的药匣。
“当年是蜀王救了我全家性命,这份恩情,老朽这辈子没齿难忘!姑娘放心,我现在虽被逐出了太医院,可这解乌头毒的法子,太医院里还没人比我更清楚!”
他从匣中拈出几株银针,在烛火上炙烤片刻。
“当年在太医院,我是专为皇室处理外伤的,这种程度的箭毒,我是手到擒来,还曾治好过三位皇子...”
扶凌萱终于明白为何对方一眼就认出了玉佩,又为何在看到箭伤时如此急切。
“原来老先生……您竟是……”她声音发颤,喉间像被什么哽住。
记忆里,很久前……
谢嘉泽曾提起过,蜀王府早年救过一位太医,却不想竟在此处重逢。
“好了,来不及多说了!”老大夫准备好后,将银针精准刺入谢嘉泽的几处大穴,阻断毒素蔓延。
“乌头毒容易侵入脏腑,若是再拖延半个时辰可就不好说了……”
他话未说完,突然动手撕开了谢嘉泽伤口处的绷带。
溃烂的皮肉翻卷,黑血竟顺着银针缓缓渗出,空气中的腐臭味道更大了。
扶凌萱强压下胃里的不舒服,握紧谢嘉泽冰凉的手。
每动一次银针,谢嘉泽紧皱的眉就稍稍舒展一次。
“姑娘,快去取火来。”老大夫突然开口,“接下来,我要烧掉腐肉,这样才能彻底解毒。”
她慌忙点亮油灯,中途看见老先生从药匣底层摸出个小玉瓶。
“这是宫里秘传的生肌散,当年可是蜀王殿下赐我的。”
他倒出粉末洒在伤口,“还请忍一忍,殿下。”
话音才刚落,烧得通红的镊子就已贴上伤口。
谢嘉泽被疼得猛然睁开眼,喉咙里挤出痛苦的呜咽。
他的指甲忍不住掐进扶凌萱的胳膊,疼得她直皱眉,却反而将他搂得更紧。
“别怕,我在这儿,我不会放手的,再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老先生手中烧红的镊子这刚碰到伤口,谢嘉泽就控制不住的抽搐起来。
扶凌萱能感觉他整个人都在发抖,只能用尽全力圈住他。
“你答应过我要一起看江南的,说话算数……”
她不停重复着,像是在安抚他,也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皮肉烧焦的刺鼻气味瞬间弥漫开来,谢嘉泽实在受不了,只能喉间低吼。
老先生的手却很沉稳,镊子精准地剜去发黑的腐肉,另一只手迅速撒上生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