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瞬间瘫软在地,哆哆嗦嗦从怀中掏出一封未拆的信笺。
“世子妃饶命!是、是聂府的人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每日将王府动向写成纸条,放在城西破庙的砖缝里……”
“果然如此。”扶凌萱冷笑一声,转头看向两名手腕戴着不菲镯子的丫鬟,“这镯子样式是出自别的府里的吧,当我是瞎子?”
她猛地扯下其中一人的镯子,“说!还有多少人是外人安插进来的?”
“世子妃饶命!”其中一名丫鬟哭喊道,“我们也是被逼的!他们说如果不照做,就会杀了我全家……”
“被逼的?”扶凌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那我便送你们去该去的地方!拖去庄子上做苦力,此生不得回府。
若敢逃跑,便报官以偷盗之罪论处!”她看向一旁脸色惨白的管事嬷嬷。
“去告诉人牙子,这些眼线都要标上‘永不录用’,让他们在京城再无立足之地!”
雨势渐大,这场清理终告一段落。
扶凌萱立在廊下,望着满地狼藉,轻声对身旁嬷嬷道:“再暗中查访几日,确保没有漏网之鱼。”
既然想在我身边安插眼线,那便让他知道,与自己为敌的下场!
她轻轻抹去肩头的雨珠,转身往房间走去。
谢嘉泽自皇宫归来时,暮色正浓。
他刚跨进王府,几位头发花白的管事便颤巍巍拦住去路,为首的老管家捧着账簿跪倒在地。
“世子!世子妃近日行事太过狠厉,将府中半数仆从发卖,如今……如今连库房采买都无人可用了!”
谢嘉泽眉头微蹙,接过账簿随意翻了两页。
他抬眼望向灯火通明的主院,想起前日扶凌萱冷漠的模样,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账本边缘。
“诸位的意思是?”他垂眸看着跪地的老人,声音听不出喜怒。
另一位管事硬着头皮开口:“世子明鉴,内宅之事向来该以仁厚为本,世子妃这般雷霆手段,恐……”
“够了。”谢嘉泽突然合上账簿。
他转身望向主院方向,目光像是穿过重重雨幕看见那人一般,“本世子倒觉得,萱儿做得很好。”
老人们面面相觑,还欲再说,却见谢嘉泽已大步往内院走去。
长廊尽头,扶凌萱正倚在窗边练字。
听到脚步声,她抬头。
“今日朝堂上,陛下可有为难你?”
谢嘉泽走到她身后,伸手覆上她握笔的手:“为难我的不是陛下,倒是府里几位老骨头。”
他轻笑一声,将她带至软榻旁坐下,“他们说你行事狠辣,该掌家的还是本世子。”
扶凌萱挑眉:“所以?”
“所以……”谢嘉泽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
“本世子将库房钥匙、仆从调令,还有这王府上下大小事务,尽数交予世子妃。”
“你看不爽的人,可以由你亲手,把他们的爪子都剁了,我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支持你的。”
“不是我看不爽。”扶凌萱反驳道,“不过是清理些蛀虫。今日发卖了十七个丫鬟小厮,连带他们的户籍文书一并注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