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里不时有人抱怨,却都敢怒不敢言。
“这么贵?”扶凌萱推着车走上前,故意装出畏缩的模样,“我们小本生意,能不能通融通融?”
“少废话!”一名壮汉挥了挥手中的铁链,“没钱就滚!上个月有个穷酸秀才想硬闯,腿都被打折了!”
扶凌萱感受到谢嘉泽周身骤然腾起的怒意,忙用手肘轻撞他腰间,将十两散银递过去。
壮汉一把抢过银子,啐了一口:“算你们识相,滚吧!”
本以为能顺利进城,谁知另一名满脸横肉的士兵突然伸出长矛拦住骡车。
他眯起眼在扶凌萱裹着粗布的身形上逡巡,突然扯下她头上斗笠,发丝散落的瞬间,露出她刻意抹黑却仍难掩清秀的面容。
“哟,装什么糙汉子?”士兵用长矛挑起她下巴,铁锈味擦过鼻尖。
“细皮嫩肉的,陪爷喝两杯酒,进城费全免了!”
扶凌萱浑身紧绷,余光瞥见谢嘉泽握紧拳头,伤口处的绷带似乎也渗出了血迹。
“大哥说笑了,我……”她强压下恶心,声音发颤。
话未说完,那士兵突然拽住她手腕往怀里带,腥臭的酒气扑面而来。”别给脸不要脸!你男人都这样了,能护得住你?”
谢嘉泽周身气息瞬间冷凝,素来温和的眉眼顿时笼上寒霜。
他屈指弹开士兵的脏手,动作看似随意,实则精准点中对方腕间麻穴。
士兵痛呼松手,还未反应过来,脖颈已被冰凉的剑锋抵住。
不知何时,谢嘉泽腰间的剑已然出鞘,寒光映得他眼底杀意翻涌。
“睁大你的狗眼。”谢嘉泽嗓音低沉,剑尖微挑,士兵喉间立刻渗出细密血珠,“蜀王府的表亲也是你能碰的?”
他刻意将腰间玉佩晃出半角,羊脂玉在暮色中泛着温润光泽,“去年中秋,圣上还赐了我这玉佩与蜀王同饮!”
士兵双腿瞬间发软,跪了下去:“大、大人恕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另一名壮汉想要偷偷抽刀,却见谢嘉泽反手掷出一枚铜钱。
铜钱破空如箭,精准钉入对方刀刃,震得壮汉虎口发麻,长刀当啷落地。围观百姓见状,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说是贵人来了。
城门守军面面相觑,冷汗直冒。
为首的老兵扑通跪地:“大人息怒!都是这几个新来的不懂规矩!您要进城,小人这就备上好马!”
扶凌萱适时上前扶住谢嘉泽手臂,看似是夫妻亲昵,实则暗暗探了探他脉搏,所幸先前隐忍未发,伤口并未崩裂。
她望着士兵们慌乱准备马车的身影,压低声音道:“我们快进去吧。”
谢嘉泽微微颔首,收剑入鞘时,衣摆下的玉佩又隐没回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