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领着他们穿过昏暗的走廊,推开一间密室的门。
扶凌萱扶着谢嘉泽坐下,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衣襟,这伤口看得她眼眶发酸。
“疼吗?”她轻声问,手里的动作却不敢停。
谢嘉泽勉强笑了笑:“有你在,再疼也能忍。”
扶凌萱抿着唇不再说话,指尖蘸着老大夫给的生肌散,轻轻洒在谢嘉泽溃烂的伤口上。
屋子里只点着一盏油灯。
谢嘉泽盯着她紧蹙的眉,心里不是滋味:“再皱眉,都能夹死苍蝇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
扶凌萱耳根泛红,用沾着草药的棉球轻轻敲了下他肩头,却在触及他倒抽冷气的反应时瞬间慌了神。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太用力了?”
“骗你的。”谢嘉泽握住她发颤的手腕,“你手法比医馆的老大夫还轻。”
他瞥见她腰间别着的药包边角都磨得起了毛,忽然想起逃亡路上她总把最干净的水留给他擦伤口,自己却就着溪水啃硬饼。
敲门声适时响起,中年男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探进头。
“世子,这是后厨煨了三个时辰的药膳,加了不少补气血的药材。”
他目光扫过扶凌萱沾着药渍的手,“夫人若是不嫌弃,隔壁空房备好了热水和干净衣裳。”
等扶凌萱洗漱回来,正撞见谢嘉泽倚在窗边对着铜镜换药。
绷带松松垮在腰间,他左手笨拙地往后背够,伤口牵扯得脸色发白。
她又好气又好笑,从背后抽走他手里的布条:“逞什么强?躺下。”
密室里的木板床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谢嘉泽枕着手臂仰头看她,“以前在王府,都是下人伺候换药。”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原来有人在意的感觉,比任何金疮药都管用。”
扶凌萱的动作突然僵住。
她又继续低头专注系着绷带,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等你伤好了,就不用我这个半吊子大夫了。”
“谁说要好了?”谢嘉泽突然逼近,惊得她往后退半步。
他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我决定了,以后每日都要磕着碰着,这样就能名正言顺……”
他的尾音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中年男人在门外压低声音:“世子!王爷的密信!”
扶凌萱慌忙起身整理药包,指尖还残留着他肌肤的温度。
谢嘉泽接过密信,当他的目光扫过信上的内容,笑容消失了。
“怎么了?”扶凌萱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连忙凑过来问道。
谢嘉泽将信纸递给她,声音低沉而凝重:“其他王府的世子,都已经进京了。表面上是奉诏商议国事,实际上……”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他们一入京,便被安置在各自的府邸,周围布满了禁军和皇城司的眼线,说是保护,实则与囚禁无异。”
扶凌萱快速浏览完信件,信纸在指尖微微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