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希望能熬过去(2 / 2)

她掀开他衣袖,剑伤狰狞可怖:“这叫小伤?谁干的?”

“聂才良的人。”谢嘉泽任由她上药,目光却落在她颈间若隐若现的玉佩上,“你脖子上的东西……”

“太后给的。”扶凌萱头也不抬,指尖蘸着金疮药,“她说蜀王是她养大的,这玉佩本要等你成家时给。”

她忽然笑了,“还说我像你小时候,为了哄她开心,寒冬腊月去偷腊梅。”

谢嘉泽猛地抓住她手腕,玉佩在烛光下泛着幽幽绿光。

他的声音发颤:“你可知这玉佩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太后会保我们。”扶凌萱抽回手,继续包扎伤口。

她忽然抬眼,目光扫过谢嘉泽紧抿着的嘴唇。

“倒是你,今天在朝堂怎么样?陛下把你贬去大理寺当主簿,总不会只说两句场面话。”

谢嘉泽沉默片刻,任由她将浸了药酒的布条缠上手臂。

烛火在他眼底投下晃动的阴影,好半天才开口:“陛下明面上是惩戒,实则是想借大理寺的卷宗拿捏蜀王府的把柄。”

他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讽刺。

“那些御史台的老匹夫,弹劾奏章写得比悼文还精彩,说我父亲在西南‘拥兵自重、私吞赋税’。”

扶凌萱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她想起太后说起蜀王时眼中的泪光,又想起聂才良在巷子里那句话,觉得手中的绷带格外沉重。

“所以聂才良今晚动手,是想趁你立足未稳?”她压低声音,将最后一个结系紧,“他怎么知道你会单独出门?”

“消息恐怕是从后宫传出去的。”

谢嘉泽转动着缠满绷带的手腕,目光落在桌上的竹篮上。

“大公主今天故意在女眷面前羞辱藩王世子,又把你支开,怕是早就布好了局。聂才良的人守在我回别苑的必经之路,若不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伸手拈起一块玫瑰茯苓糕,“太后还记着我爱吃甜的。”

扶凌萱看着他将糕点放入口中,甜香混着药味弥漫在屋内。

她突然想起太后抱着布偶时的模样,忍不住道:“太后说你小时候为了讨她欢心,大冬天去御花园偷腊梅,冻得鼻尖通红还硬撑着。”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原来世子爷也有这么傻的时候。”

“那时候不懂事。”谢嘉泽别开脸,耳尖却微微发红。

他摩挲着手中的玉佩,龙睛处的红宝石在烛火下泛着血光。

窗外突然传来夜枭的啼叫,惊得檐下铜铃叮咚作响。

次日清晨,扶凌萱挎着药箱准备出门,却在角门处与聂才良撞了个正着。

晨光斜斜地照在聂才良月白色的锦袍上,他手持描金折扇轻轻叩打着掌心,身后跟着两个面色不善的随从。

“付医官这是要去哪?”聂才良似笑非笑地拦住去路,折扇挑起她束发的布条,“昨儿个在长乐宫待得可好?”

扶凌萱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药箱有意无意挡在身前:“不过是太后召见问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