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演!燕景霆又演起来啦(1 / 2)

“怎么不说话了?”郑宏远逼近一步,靴底碾碎地上的珠翠,发出细碎的脆响,“御史台的笔杆子,平日里弹劾起人来滔滔不绝,如今倒成了哑巴?”他突然扯住周崇的官袍领口,将人提得双脚离地,“那些被你诬陷的官员,那些含冤而死的百姓,他们在九泉之下可都等着听你辩解!”

周崇死死咬住嘴唇,尝到血腥气在口中蔓延。他不敢再看郑宏远眼中的森冷,更不敢去想自己这番话会在朝堂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屏风后传来小桃红压抑的啜泣,而雕花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淅淅沥沥打在芭蕉叶上,混着衙役们“带走”的吆喝声,将满堂红的喧嚣彻底淹没。

瑞王府后花园,九曲回廊下灯笼昏黄。瑞王斜倚在太湖石旁的凉亭里,指尖摩挲着夜光杯,琥珀色的酒液倒映着他眼底狡黠的光。石桌上摆着刚切好的冰湃西瓜,鲜红瓜瓤上还凝着水珠,正是消暑佳物。

“王爷!大事不好!”探子跌跌撞撞闯进来,衣服沾满泥浆,额角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淌。他“扑通”跪地,声音带着哭腔:“周崇在满堂红被刑部侍郎郑宏远抓走了!”

夜光杯应声碎裂,酒水混着碎瓷溅在青砖上。瑞王猛地起身,腰间玉佩重重撞在石桌,发出闷响。他三步并作两步揪住探子衣领,眼中血丝暴起:“说!到底怎么回事?”

“周崇今日又去找那小桃红,刚进去没多久,郑宏远就带着衙役直奔雅间,说周崇中饱私囊、狎妓乱法……”探子牙齿打颤,“那周崇被抓之前还……还说出您的名号!”

“饭桶,饭桶,都是饭桶!肩膀两头夹的是个肿瘤吗!”瑞王一脚将探子踹得撞在石柱上,玉冠歪斜,锦袍下摆沾满酒水。他来回踱步,靴底碾碎碎瓷发出刺耳声响,眼中杀意翻涌如潮。

凉亭外夜色如墨,忽有乌鸦长啼刺破寂静。瑞王猛地停住脚步,袖中寒光一闪,匕首抵住探子咽喉:“郑宏远抓人时,可还有旁人在场?”

“还……有满堂红的小桃红和小茶花!”探子尿意上涌,“还有……还有隔壁雅间喝酒的两个官员!”

“好,好得很!”瑞王突然狞笑,匕首在对方脸上划出浅浅血痕,“去,带上王府死士,今夜把知道此事的人,全给本王灭口!活口,一个不留!”

探子连滚带爬磕头如捣蒜:“王……王爷,那周崇怎么办?他若在牢里招供……”

“只有死人不会说话。”瑞王俯身捡起半截玉佩,对着月光凝视上面斑驳的裂痕,“让刑部大牢里的‘老朋友’动手,记住,要做得像畏罪自尽。”

探子领命退下,脚步声消失在回廊尽头。瑞王望着天上一轮残月,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笑意——既然有人想将他推下棋盘,那就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执棋人。

囚车碾过青石板路,吱呀声混着更夫梆子响。周崇蜷缩在铁笼里,额角撞在木栏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半边衣襟。夜风卷着槐花掠过他鼻尖,恍惚间竟与老家院子里的槐花香重叠——母亲总爱用新采的槐花给他蒸糕,灶台腾起的热气里,老人眼角的皱纹都浸着笑。

“哐当!”囚车突然颠簸,铁链勒得他手腕生疼。周崇猛地清醒,望着车外摇晃的灯笼影子,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方才被拖出满堂红时,那句“瑞王不会放过你”如毒蛇噬心,此刻在他耳畔不断回响。他比谁都清楚,瑞王绝不会留活口,就算熬过今夜,明日也定是凌迟之刑。

喉间泛起腥甜,周崇死死咬住下唇。透过囚车木栏缝隙,他看见远处城楼的剪影刺破夜空,忽然想起幼时母亲教他“留得青山在”的道理。可如今青山将倾,他这条贱命,或许能换家人一线生机?

“告诉我老母,我周崇不是孬种!”周崇突然暴喝,额头重重撞向木栏。衙役们还未反应过来,他已蜷起身子,舌根狠狠抵住臼齿。血腥味在口中炸开的瞬间,他仿佛又看见母亲佝偻着背,在村口老槐树下等他归家的身影。

“不好!他咬舌了!”衙役的惊呼混着马蹄声远去。周崇瘫倒在囚车角落,瞳孔渐渐涣散,最后一丝意识消散前,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扯断脖颈上的平安绳——那是离家时母亲偷偷塞进他包袱的,红绳结早已被汗水浸得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