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伊攥紧腰间的陶罐,大声训斥道:“现在水患横行,你们不知度己度人,还在这里四处作乱。你们的良心何在!”话音未落,强盗群中爆发出更刺耳的哄笑。
“良心?”一名独眼强盗踉跄着逼近,脸上的烧伤疤痕随着扭曲的笑容可怖地抽搐,“等下就把你们的心剖出来,让你们自己亲眼看看!”他的铁爪在暮色中泛着血锈色,重重拍向安若伊肩头,却在距离半尺处突然凝滞——羽青玄的剑尖不知何时已抵住他咽喉,游龙剑的寒光映得强盗们的瞳孔骤然收缩。
独眼强盗喉间发出沙哑的冷笑,浑浊眼球一转,猛地将铁爪改向羽青玄咽喉。这突袭快如闪电,爪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嘶”声。羽青玄清喝一声“来得好!”,腰眼猛地发力,身下骏马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战意,人立而起。她借着马势在半空旋身,银白剑影如银河倒卷,游龙剑精准绕过铁爪,寒光一闪便没入独眼强盗的咽喉。温热的血溅在枯黄的落叶上,独眼强盗瞪大的眼球里,还残留着难以置信的惊恐。
羽青玄足尖轻点马鞍,身形如白鹤掠空而下。落地时靴底碾碎枯叶,她双手在暮色中划出两道虚影,掌心腾起的气流竟将周围落叶卷成旋涡。随着一声清喝,掌风裹挟着林间积压的湿气轰然击出,独眼强盗壮硕的尸首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撞断碗口粗的枯木,又接连撞碎两棵合抱大树,树干断裂的轰鸣混着枝叶纷扬,在山道上炸开一片狼藉。
血腥气混着泥土的腥甜在空气中弥漫,剩下的强盗们喉结集体滚动。疤面汉子手中的弯刀当啷坠地,惊起的土块崩在他颤抖的靴面上。羽青玄缓缓甩去剑上血珠,剑身嗡鸣如龙吟,琥珀色瞳孔扫过众人时,那些方才还张狂的歹徒,此刻竟连吞咽唾沫的声音都不敢发出。
羽青玄周身杀意翻涌,游龙剑嗡鸣着直指疤面汉子咽喉,剑锋映得对方瞳孔剧烈收缩。就在这时,安若伊抬手按住她持剑的手腕,指尖传来的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暮色将她的身影拉得修长,在满地狼藉间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将暴戾之气尽数挡在身后。
“青玄,等等。”安若伊声音清冷如霜,目光扫过这群惊魂未定的强盗。她松开手,缓缓解下腰间沾满药渍的布囊,里面的陶罐渗出的药粉末在夕阳下泛着微光,“你们要是能助我救人,就留你们一条性命。否则……”话音未落,尾音已化作冰刃,刺入众人心脏。
疤面汉子膝盖重重砸在碎石路上,发出闷响。他额头贴着泥泞的地面,拼命磕头,一头乱发沾满血污:“只要您留我们性命,做牛做马都心甘情愿!”其余强盗如梦初醒,纷纷抛下兵器,在满地枯叶中跪成一片,求饶之声此起彼伏。
色渐浓,林间弥漫着血腥与腐叶交织的气息。安若伊看着跪地的强盗们,目光如炬:“去溪边洗净身上的血污,若连自己都洗不干净,又何谈救人?”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强盗们面面相觑,却不敢违抗,纷纷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向溪边。疤面汉子走在最后,偷偷回望了一眼羽青玄腰间寒光闪烁的游龙剑,打了个寒颤,加快了脚步。溪水冲刷声中,泥污与血水顺着水流蜿蜒而下,渐渐将整片水域染成暗红。
待众人洗净归来,安若伊冷冷扫视着这群仍带着恐惧与不安的人:“从现在起,你们随我去治病救人。敢有二心,羽青玄的剑绝不会留情。”话音未落,羽青玄故意拔剑出鞘寸许,金属摩擦声让众人浑身一颤。
疤面汉子慌忙上前,连连作揖,额头还沾着未干的水珠:“小的们定当唯大王马首是瞻,绝无二心!若有违背,天打雷劈!”其余强盗也跟着信誓旦旦地保证,声音在暮色笼罩的山林中显得格外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