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城西绸缎庄的掌柜又来赔罪了。”
宋嬷嬷端着药碗,眼里满是心疼。
“您要不装得松快点?这天天紧绷着,嗓子都快说不出话了。”
谢仪华摆摆手,声音沙哑:“嬷嬷,戏得做全套。”
她摸了摸藏在枕下的瓷瓶,“等我‘死’了,您就按计划行事。”
第二日清晨,王府上下突然乱作一团。
谢仪华“病情恶化”的消息不胫而走,小厮们抬着担架匆匆往医馆赶,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围观。
而此时的聂才良摩挲着手中的密信,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
他随即招来心腹:“去请吴公子,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次日午后,吴府的湖心亭茶香四溢。
聂才良把玩着茶盏,对对面的青年叹道:“实不相瞒,近日为蜀王府之事愁得彻夜难眠。”
他压低声音,“扶凌萱一介女流,却在王府搅弄风云,兄弟我实在放心不下。”
吴公子放下茶盏,会意地点头:“聂兄的意思是?”
“听闻吴兄下月要办茶会,”聂才良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不如邀上扶凌萱。一来让她见见世面,二来……”
他话锋一转,“也让她知道,蜀王府并非她的护身符。”
三日后,扶凌萱收到烫金请柬时,正忙着给谢仪华调配假死药。
宋嬷嬷瞅了眼落款,眉头微皱:“这吴公子与聂才良往来密切,姑娘可要当心。”
“不过是场茶会,”扶凌萱将请柬随意搁在桌上,“我倒要看看,他们能耍什么花样。”
她心里清楚,这定是聂才良的圈套,但越是躲,越显得心虚。
茶会当日,扶凌萱身着素色襦裙,刚踏入雅间,便感受到数道意味深长的目光。
荣国府夫人皮笑肉不笑地招呼:“世子妃可算来了,我们正说着八公主的事呢。”
“是啊,听说八公主在府上闹得厉害,世子妃这般好脾气,也能忍?”镇国公府的二小姐阴阳怪气地补刀。
扶凌萱垂眸浅笑,端起茶盏轻抿:“仪华年纪小,性子活泼些也是有的。”
“活泼?”聂才良的好友李侍郎夫人突然冷笑。
“我可是听说,八公主当众撕了您的画像,还说世子妃连她的丫鬟都不如?这般羞辱,您竟然无动于衷?”
雅间内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都等着看扶凌萱的反应。
她放下茶盏,目光平静:“仪华身患重病,心绪不佳,做些糊涂事也是有的。嘉泽常说,一家人应当相互体谅。”
“相互体谅?”李侍郎夫人拍案而起。
“世子妃莫不是被洗脑了?八公主都快骑到您头上了,您还护着她!依我看,蜀王府就是因为您这般软弱,才会乱成一团!”
扶凌萱还未开口,雅间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聂才良摇着折扇施施然走进来,月白色锦袍上绣着暗纹,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