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少年前,有一姓年的老将,在定国之战后功成回朝,受封超乎寻常的尊荣。”
说到此处,笵贤轻笑一声。
历史如轮回,纵隔万世,终究逃不过旧局。
“后来呢?那位将军结局如何?”
王起年何等敏锐,瞬间领会其中深意。
“死得极为凄惨!”
“我们并不姓年,陛下也并非你口中的那个**。
且行且看,静观其变……”
听到笵彬前两句,就连一贯沉稳的笵贤,还有王起年,都不由得紧张起来。
笵彬对此全然不在意,他似乎对笵家未来走向毫无把握。
大宗师虽然强大,却非无所不能,夜家亦有大宗师,行事依旧小心翼翼。
他们又何尝愿意这般谨慎?答案是否定的,这是形势所迫。
直到听见笵彬后面的话语,笵贤和王起年的心才渐渐安定下来。
显然,笵彬听进了笵贤的劝告。
只要笵彬心中有所警惕,纵是皇室,也难以轻易动摇笵家根基。
“陛下亲赴城门迎接使团入京。”
“恭迎大宗师凯旋!”
消息传开后,笵贤下了马,笵彬也从车厢中走出来,带领使团前往宫中觐见庆皇。
庆皇精神矍铄,近一年的时间,他显得愈发年轻。
“两位爱卿,快请起身!”
庆皇见到笵彬和笵贤时,拉住二人的手,打算一同前行。
“陛下,此举万万不可。”
笵贤的声音微微颤抖。
即便是在年大将军回京时,他也未曾见过这样的礼遇。
四位皇子随侍在后,其中一人更是地位仅次于皇帝的太子。
庆皇只带两位皇子同行,此等规格早已超出惯例。
朝中许多官员深受感动,甚至有人落泪。
他们内心觉得,庆皇为了大庆的安稳,连尊严都可以舍弃,确为千古一帝。
庆皇占据道义之先,若日后笵家与庆皇之间发生冲突,责任必将归咎于笵家。
庆皇对笵家已经仁至义尽,而笵彬表现出来的亲近与忠诚,仿佛是在向世人表明,笵家依然是陛下最可靠的盟友。
“大哥的表演功夫,连老戏骨都要自愧不如。”
笵贤已然明白大哥的用意,但自己却难以做到这般从容。
当日,除了当值的武官外,几乎所有官员都出席,百姓们也将街头挤得水泄不通。
第五位大宗师的现身及其归国,让庆国士气达到了顶峰。
天下五位大宗师,大庆独占三位,这难道不是天命所佑?大庆上下皆欢欣鼓舞,从文武百官到寻常百姓,无一不沉浸在这份喜悦之中。
唯独笵彬和笵贤显得与众不同,特别是笵贤,他的心思尤为冷静。
回到乾清殿后,庆皇召集了朝廷重臣,宣布了两个重要的决定。
其一,他提出了一项为期三年的休养生息计划。
尽管大庆有足够的实力吞并北齐和东夷城,但随后的重建工作不可避免地会带来大量人员伤亡以及各种难题。
为了改善这种局面,庆皇希望用三年时间实现两个目标:一是提升军队战斗力,力求速战速决,减少损失;二是储存充足的粮草,为大军提供稳固的支持,并在攻克敌境后用于救济灾民。
另外,庆皇还特别表扬了出使团队,不仅成功换回了言冰云,还获得了额外的好处。
单是进献的礼品,就有上百辆大车之多。
笵贤晋升要职,除建茶苑提司外,又兼管一处事务,这使他不再是单打独斗。
同时,他接手内库的计划也正式提上日程。
自北齐归来,笵贤迅速成为京都中的实权人物。
集建茶苑提司、一处主持及内库财权于一身,整个大庆能与他抗衡者寥寥无几。
这样的权势远超其父——户部尚书笵剑。
至于笵彬,身为大宗师,地位超然,一般不参与具体事务。
就像北齐的国师苦荷和庆国的夜流云一样。
庆帝曾向笵彬征求意见,笵彬主动请辞所有职务。
庆帝感念旧功,封他为护国公。
若大庆允许异性封王,庆帝便会直接授予王爵。
庆国公的封地便是整个儋州。
虽然笵家早已掌控儋州,但这事始终不便明说。
如今有了皇命,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从此,儋州归笵家所有。
它虽身处大庆境内,却宛如国中之国。
儋州可以自设军队,但总人数不得超过三千。
地方官员全由笵家自行任命,朝廷不得干预。
圣旨下达后,朝中官员无不震惊。
大庆立国以来从未有过如此丰厚的赏赐。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御史台的御史带头跪下,直言反对。
大宗师应有大宗师的气度。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庆帝旨意传出,群臣纷纷议论。
起初,众人碍于笵家权势与笵彬大宗师的身份,虽觉得赏赐太过,却隐忍未发。
然而,当得知庆帝欲将儋州封给笵家时,群臣再也按捺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