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是月圆之夜。苏黎辗转难眠,凌晨时分,她听到院子里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像是秋千在晃动。她撩开窗帘一角,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凝固——
槐树的枝条正诡异地扭动着,树皮裂开,渗出暗红色树脂。那些液体顺着树干流下,在月光下泛着血一般的光泽。更可怕的是,树枝逐渐扭曲成一个模糊的人形,仿佛有个女人正从树干里钻出来。
苏黎想逃,双腿却像灌了铅。突然,树枝组成的人形猛地转向窗口,尽管没有眼睛,苏黎却感到一道恶毒的视线锁定了她。
她终于找回身体控制权,跌跌撞撞地冲向房门。可就在她握住门把的瞬间,无数细小的黑色发丝从门缝下涌进来,缠绕上她的脚踝。苏黎惊恐地低头,却发现地板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幻觉...都是幻觉...\"她喘息着安慰自己,却再也不敢看向窗外。
## 第四章:发蛊噬魂
\"你颈后的青色掌印,是那旦角的怨气所化。\"神婆枯瘦的手指轻触苏黎的后颈,让她打了个寒颤,\"她死时被人用头发勒住脖子,怨气一直未散。\"
神婆的屋子里摆满古怪的瓶瓶罐罐,其中一个玻璃瓶中漂浮着一团黑色物质,像是有生命的头发一样缓缓蠕动。
\"那...我该怎么办?\"苏黎声音发抖。
神婆掷出三枚铜钱,盯着卦象看了许久,脸色越来越凝重:\"太迟了...它已经认准你了。\"
离开神婆家时,苏黎感觉后颈隐隐作痛。回到家照镜子,她惊恐地发现颈后确实浮现出一个青黑色的手印,五指修长,像是唱戏人的手。
当晚洗澡时,蒸汽模糊了镜面。苏黎擦去水雾,镜中的自己却迟迟没有同步动作。正当她疑惑时,镜中人的头发突然无风自动,像活物般伸长,缠绕上\"她\"的脖子。
\"啊!\"苏黎尖叫一声后退,撞在墙上。镜中的\"她\"露出诡异的微笑,头发越缠越紧,直到\"她\"的脸涨成紫红色...
苏黎跌跌撞撞地冲出浴室,大口喘息。等她鼓起勇气再看向镜子时,一切如常,只有她苍白的脸和惊恐的眼睛。
第二天清晨,苏黎发现晾在院子里的素描纸全被涂满了乱发。那些线条栩栩如生,甚至能看清每一根发丝的纹理,就像...有什么东西握着她的手画下的。
## 第五章:缠尸结阴缘
暴雨过后,槐树下的泥土被冲开一个缺口。苏黎跪在湿漉漉的地上,用树枝挖出了一个腐朽的戏箱。箱盖打开的瞬间,一股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里面是一套破旧的凤冠霞帔,袖口和领口残留着黑褐色的污渍——干涸的血迹。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戏服内衬缝满了人的头发,密密麻麻像是一件发丝织成的内衣。
苏黎跌坐在地,感到一阵眩晕。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一个穿戏服的女人站在槐树下,对她伸出苍白的手...
那天深夜,苏黎被天花板的异响惊醒。她睁眼一看,无数发丝正从房梁缝隙垂下,如同活物般编织成网。一个红衣女子倒悬着从发网中降下,长发遮面,只露出一张惨白的嘴唇。
\"该你了。\"女鬼阴森森地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苏黎想尖叫,却发现喉咙被无形的发丝缠住。女鬼的长发如毒蛇般缠上她的脖子,越勒越紧。就在她即将窒息的瞬间,房门被猛地撞开。
\"滚开!\"邻居老太太举着菜刀冲进来,对着空中的发丝一顿乱砍。发丝断裂处喷出黑色黏液,散发出腐臭味。
\"轰隆\"一声巨响,院中的槐树突然从中间裂开,树干中流出混着人齿的腥臭黏液,如同树木在流血哭泣。
## 第六章:发冢
苏黎在医院醒来时,窗外阳光明媚。她抬手想按呼叫铃,却看到自己的一缕头发——原本乌黑的长发,现在全变成了雪白色。
\"镜子...\"她嘶哑地说。
护士递来一面小镜子,苏黎惊恐地发现自己眼角长出了两颗靥钉——旧时戏子化妆用的装饰,如今却像真正的肉钉一样长在她皮肤里。
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在老宅倒塌的槐树根部,工人发现了七具骸骨,每具颅顶都插着一根槐木发簪。警方初步判断,这些死者可能死于三十至五十年前...\"
出院那天,苏黎远远看到槐树残桩前站着一个小女孩,戴着鲜红的围巾,正哼着荒腔走板的戏词。那调子苏黎莫名熟悉,像是在阁楼找到的旧唱片里听过。
小女孩突然转头看向苏黎,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苏黎这才看清,那不是围巾——而是一条长长的、血红色的舌头,一直垂到小女孩胸前。
苏黎想跑,双脚却像生了根一样无法移动。她低头看去,无数细小的发丝正从地面钻出,缠绕上她的脚踝。远处,小女孩的歌声越来越清晰:
\"一缕青丝系冤魂,百年槐下缠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