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凹凸大赛里罕见的双元力穿越者,我左手治愈白玉铃铛,右手黑红长剑。
>雷狮总爱闯进我的花园偷玫瑰:“喂,你的花刺比我的锤子还凶。”
>直到那天他浑身是血倒在我门口,我耗尽元力才救回他。
>他醒来第一句话却是:“祁奥阳,你比玫瑰更带刺,比巧克力更让人上瘾。”
>月光下他掏出沾血的玫瑰巧克力:“敢不敢跟海盗赌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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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祁奥阳,一个平平无奇的穿越者,正深陷于一场名为“起床”的史诗级战役之中。
意识像是沉在温暖粘稠的糖浆底部,每一次试图上浮,都被那无与伦比的舒适感温柔地拖拽回去。身下的床垫柔软得如同云朵,蓬松的被子是抵御外界一切纷扰的坚实堡垒。窗外,初升的阳光大概正努力穿过窗帘的缝隙,试图执行它唤醒世界的职责,但对我而言,那不过是背景里一片模糊的、带着暖意的光晕。一个朦胧而坚定的念头在混沌的脑海里盘踞: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
“喵呜~”
一声细弱却极具穿透力的猫叫,像根冰凉的小针,精准地刺破了意识表面的那层糖浆薄膜。
我猛地一个激灵,残留的睡意瞬间被驱散了大半。是牛奶!
那双在朦胧光线里显得格外圆溜的黑色瞳孔立刻聚焦。果然,床沿边,一团雪白的毛茸茸正歪着小脑袋看我,碧蓝色的眼睛像两汪清澈见底的湖水,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我此刻披头散发、睡眼惺忪的“尊容”。牛奶,我在这异世界捡到的流浪小白猫,此刻正用它那软乎乎的肉垫,不轻不重地、带着点催促意味地按在我的手臂上。
“小祖宗……”我认命地叹了口气,声音带着浓重的睡腔,伸手揉了揉它的小脑袋。牛奶立刻满足地眯起眼,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小马达声。
挣扎着把自己从被窝的温柔乡里拔出来,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我打着哈欠走向窗边,“唰啦”一声拉开了厚重的遮光窗帘。
属于凹凸大赛的、带着金属与硝烟气息的清晨阳光,毫不客气地涌了进来,瞬间充满了这个被我布置得尽可能温馨的小小空间。窗台上,一盆精心打理的玫瑰沐浴在晨光里,深红丝绒般的花瓣上还凝结着几颗晶莹的露珠。旁边的矮几上,散落着几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锡纸——昨晚临睡前补充能量的证据。
视线越过窗台,投向外面。远处,大赛标志性的、高耸入云的钢铁建筑群在晨光中反射着冷硬的光泽,无数飞行器如同忙碌的工蜂,在规划好的航道里穿梭不息。巨大的全息投影广告牌滚动播放着积分排行榜和赛事预告,为这片区域蒙上一层永不消散的喧嚣底色。近处,则是参赛者们居住的功能性建筑,统一的灰白外墙,方方正正,毫无个性可言,像一排排沉默的士兵。
这就是我现在的“家”。一个在杀戮、竞争与生存压力缝隙里,被我硬生生用玫瑰、巧克力和一只小白猫,还有永远不够睡的觉,勉强撑起来的一点“人味儿”。
牛奶蹭着我的小腿,不满地又“喵”了一声,提醒着它空空如也的食盆。我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它雪白的背毛,一缕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乳白色光晕在我指尖一闪而逝,没入牛奶体内。它舒服地伸展了一下身体,呼噜声更响亮了。圣光织愈,我的元力之一,用来安抚一只馋嘴的小猫,有点大材小用,但……谁让它是我在这里为数不多的温暖呢?
“好啦好啦,开饭。”我站起身,走向角落的猫粮桶。就在我弯腰舀粮的瞬间,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强烈存在感的元力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小石子,在我感知的边缘倏然荡开。
这感觉……像一道划破沉闷空气的锐利闪电,带着点桀骜不驯的狂放。我的心跳漏跳了半拍,舀猫粮的动作僵住。这气息太熟悉了,是雷狮海盗团的!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片相对偏僻的居住区?而且……似乎正朝着我这个方向移动?
牛奶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停下了进食的动作,警惕地竖起耳朵,碧蓝的眼睛望向门口的方向。
一种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别的什么的情绪瞬间攫住了我。指尖下意识地抚上左手手腕,那里空无一物,但意念微动,一枚温润的白玉铃铛悄然浮现,悬挂在一根纤细得几乎看不见的银色丝线上,静静躺在我的掌心。铃铛表面流淌着柔和的光晕,触手生温。与此同时,右手的掌心也传来一阵灼热的悸动,仿佛有沉睡的力量在响应着外界的威胁而苏醒。
我屏住呼吸,侧耳倾听。脚步声,不止一个,带着那种特有的、仿佛天生就踩在规则之上的散漫和嚣张,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我的门外?
牛奶“嗖”地一下钻到了床底下,只露出两只警惕的眼睛。
敲门声?不,不是那种礼貌的叩击。更像是……
“砰!砰!砰!”
三下毫不客气、甚至带着点不耐烦的砸门声,震得我单薄的门板都在嗡嗡作响。力道之大,简直像是在用攻城锤撞门。
“……”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那点被惊扰美梦的起床气和一丝面对未知的警惕。手腕轻轻一抖,白玉铃铛瞬间消失无踪,右手掌心的灼热感也悄然隐去。我快步走到门边,踮起脚尖,凑近门上的猫眼。
视野里,首先撞入的是一片耀眼的紫色。不是柔和的薰衣草紫,而是那种浓烈、霸道、仿佛蕴藏着雷霆之力的深紫。如同燃烧的紫电凝聚成的发丝,桀骜不驯地张扬着。然后是那张脸——轮廓深刻得如同刀削斧凿,下颌线绷着一种不耐烦的弧度。一双紫色的眼眸,像浸透了午夜寒星的深潭,此刻正锐利地、带着审视意味地穿透小小的猫眼孔洞,似乎能直接看到门后我的仓促与不安。
雷狮。真的是他!他身后半步,站着永远沉默如影子的卡米尔,拉低的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薄唇。再后面,是大大咧咧抱着双臂的佩利,以及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表情的帕洛斯。
我猛地后退一步,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他们来干嘛?砸场子?寻仇?我自认低调得像个隐形人,除了偶尔用圣光织愈给几个重伤的倒霉蛋续个命(当然,收费合理),几乎从不主动招惹任何势力,尤其是雷狮海盗团这种行走的麻烦制造机!
砸门声又响了起来,更加不耐烦。“喂!里面的!开门!” 是佩利那标志性的大嗓门。
躲是躲不过了。我再次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伸手拧开了门锁,将门拉开一道缝隙,只露出半张脸。清晨微凉的空气混合着门外四人身上那股无形的、带着硝烟和压迫感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眨了眨眼,努力让刚睡醒还有些朦胧的黑色瞳孔显得清澈无辜一点,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惊讶和疑惑,开口问道,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紧:“雷狮?你怎么来啦?”
话音刚落,我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语气……怎么听起来那么像……熟人之间意外的寒暄?还是带着点刚睡醒的迷糊那种!
果然,雷狮那双极具穿透力的紫眸眯了起来,嘴角似乎向上扯动了一下,但那弧度绝对称不上是笑。他身后的帕洛斯发出一声极轻的、意味深长的“噗嗤”声,佩利则是一脸“这人在说什么梦话”的茫然表情。只有卡米尔,帽檐下的视线似乎在我脸上多停留了半秒,依旧沉默。
雷狮没有回答我的“疑问”,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越过我肩膀的缝隙,毫不客气地扫视着我房间的内部。视线掠过窗台上的玫瑰,矮几上的巧克力包装纸,最后落在地上那个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猫食盆上。他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眼神里掠过一丝……玩味?像是看到了什么意料之外又有点意思的玩具。
“呵,”一声短促的轻笑从他喉咙里滚出来,低沉而带着磁性的压迫感,“看来传闻是真的。大赛里来了个挺会享受的‘治愈师’?左手救人,右手杀人?”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我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探究,那锐利的眼神仿佛能剥开我所有的伪装,直抵我穿越者的核心秘密。
我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薄汗,握着门把的手指微微收紧。他知道了?关于双元力?圣光织愈暴露在众人眼前过,但赤狱裁罪……我明明只在几次迫不得已、确保没有活口的深夜冲突中才动用过!他怎么可能……
“别紧张。”雷狮像是看穿了我内心的惊涛骇浪,嘴角那抹玩味的弧度加深了些许,带着点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我对你的小秘密暂时没兴趣。不过……”他话锋一转,语气里那种理所当然的傲慢又回来了,“你窗台上那盆红玫瑰,开得不错。佩利,去摘了。”
“好嘞老大!”佩利兴奋地应了一声,摩拳擦掌就要往里冲。
“等等!”我几乎是脱口而出,身体下意识地挡在门前,把门缝堵得更严实了些。那盆玫瑰是我从系统兑换的种子,耗费了宝贵的积分,每天用稀释的圣光织愈元力小心滋养,才开出那么几朵。是我在这冰冷大赛里为数不多的精神寄托!怎么能让这个莽夫糟蹋!
“嗯?”雷狮挑眉,紫色的眼眸里危险的光芒一闪而过。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无形的压力像潮水般涌来。佩利也停下了动作,看看雷狮,又看看我,脸上写满了“这女人胆子好大”的惊讶。
我硬着头皮,顶着那几乎让人窒息的威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甚至带上一点“你有点无理取闹”的无奈:“雷狮大人,那是我的私人财产。而且……玫瑰有刺,很扎手的。” 我悄悄活动了一下右手手指,指尖仿佛能感受到赤狱裁罪那黑红色剑柄的冰冷触感。真要动手,哪怕对方是雷狮海盗团,我也不是全无反抗之力,虽然代价可能会很大。
“扎手?”雷狮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清晨的楼道里回荡,带着一种奇特的、令人心悸的磁性。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几乎将我完全笼罩在阴影里。他身上那股混合着淡淡硝烟和某种冷冽金属的气息更加清晰地传来。他微微俯身,靠近门缝,紫色的眼睛近距离地锁定了我的黑色瞳孔,那目光锐利得仿佛带着实质性的电光,要将我钉在原地。
“祁奥阳,对吧?”他准确无误地叫出了我的名字,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宣告般的意味,“在这凹凸大赛里,还没有什么‘刺’,能扎到我雷狮的手。”他的视线越过我,再次落在那盆沐浴在晨光中的深红玫瑰上,眼神里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掠夺感,“我看上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卡米尔无声地调整了一下站姿,帕洛斯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佩利则兴奋地舔了舔嘴唇,一副随时准备开打的架势。我后背的肌肉绷紧,藏在门后的右手掌心,赤狱裁罪的灼热感开始变得滚烫,仿佛沉睡的凶兽即将苏醒。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雷狮却忽然直起了身体,那股迫人的压力稍稍退散。他嘴角勾起一个绝对称不上友好的弧度,眼神依旧牢牢锁着我,带着一种审视猎物般的兴味。
“不过,今天就算了。”他懒洋洋地说,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谈论天气,“佩利,走了。”
“啊?老大?花……”佩利一脸懵逼。
“啰嗦什么,走了。”雷狮转身,那袭深紫色的、象征着海盗团领袖的披风在他身后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他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地朝楼梯口走去,仿佛刚才那番带着火药味的对峙从未发生。
帕洛斯耸耸肩,丢给我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跟了上去。卡米尔拉低了帽檐,沉默地紧随其后。佩利挠挠头,看看远去的雷狮,又看看依旧挡在门口的我,最终也只能不甘心地“切”了一声,转身追了上去。
脚步声很快消失在楼道尽头。
我僵立在门口,直到确认那令人窒息的元力波动彻底远去,才猛地松了一口气,后背重重地靠在冰凉的门板上,心脏还在狂跳不止。手心里全是冷汗。
牛奶从床底下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喵”了一声,似乎在询问警报是否解除。
我走过去,关上门,落锁。背靠着门板,慢慢滑坐到地上。清晨的阳光依旧明媚,窗台上的玫瑰依旧娇艳,但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雷狮那股霸道的气息,以及他那句如同预言般的话语:
“我看上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单纯的挑衅?还是……某种宣告?那双锐利得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紫色眼眸,让我心底隐隐升起一丝强烈的不安。这个海盗头子,比资料里描述的,还要危险,还要……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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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狮踏出那栋灰扑扑的居住楼,清晨带着金属锈蚀味的空气涌入肺部,却没能驱散心头那点莫名的、如同细碎电流般窜动的新奇感。他步伐很大,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紫色的眼眸深处,残留着刚才门缝里窥见的那一幕:散落的巧克力包装纸,怯生生的小白猫,窗台上那盆在冰冷钢铁世界里倔强燃烧的深红玫瑰,还有……那个顶着乱糟糟黑发、睡眼惺忪却敢挡在他面前的女人。
祁奥阳。名字倒还算顺口。一个拥有罕见双元力的参赛者。圣光织愈……哼,那种散发着“伪善”光芒的东西,他一向嗤之以鼻。至于那把据说叫“赤狱裁罪”的剑……雷狮的舌尖抵了抵上颚,一丝极淡的血腥味似乎还萦绕在记忆中。几天前,一个试图在积分赛里埋伏卡米尔的蠢货小队,被人发现时全员重伤,伤口干脆利落,带着一种冰冷而高效的裁决意味。现场残留的元力痕迹,狂暴、灼热,充满了毁灭的意志,却又被精准地控制着,只针对目标。那种矛盾的强大感,他曾以为是哪个新冒出来的狠角色,没想到源头竟是这个看起来毫无攻击性、甚至有点贪图安逸的女人。
“老大,那女人胆子不小啊!居然敢拦你?”佩利的大嗓门打破了沉默,他挥舞着拳头,一脸跃跃欲试,“要不要我待会儿去把她那破花砸了?再把她那只猫……”他做了个凶狠的抓握动作。
“蠢狗。”帕洛斯毫不留情地嗤笑一声,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踱着步,脸上挂着惯常的、狐狸般的笑容,“老大要是真想砸,刚才就砸了。还轮得到你?”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雷狮的背影,“那盆花……还有那个敢在老大面前炸毛的小野猫,啧,有点意思,不是吗?”
卡米尔没有参与讨论,只是沉默地跟在雷狮斜后方半步的位置,拉低的帽檐遮住了他的表情,但雷狮能感觉到弟弟投向自己的、带着询问意味的视线。卡米尔在担忧,也在评估。评估那个叫祁奥阳的女人,是否会对海盗团构成威胁,或者……对大哥产生某种不可控的影响。
“一个有趣的变量罢了。”雷狮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他停下脚步,站在一条通往大赛核心区域的高架通道边缘,俯瞰下方如同蚁群般奔忙的参赛者。钢铁森林在晨曦中反射着冰冷的光。“双元力……隐藏实力……还有她那点可笑的、试图在角斗场里种花养猫的‘安逸’。”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神却锐利如鹰隼,“这种矛盾本身,就值得观察。看她能在这泥潭里,把那点可笑的坚持维持多久。”
他讨厌一切虚伪的善意,厌恶那些打着治愈旗号实则别有所图的家伙。但祁奥阳……她挡在门前那一刻,黑色的瞳孔里除了紧张,还有一种真实的、为了守护自己那点微末“财产”而生的固执。那种固执,不像是伪装。还有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着玫瑰香和巧克力甜味的气息,与这大赛里弥漫的铁锈、汗水和血腥味格格不入,像一颗不小心滚进泥沼的糖果,突兀又……刺眼得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佩利,”雷狮没有回头,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花,不用砸了。以后路过,看看就行。”
“啊?哦……好的老大。”佩利虽然不解,但对雷狮的命令有着本能的服从。
帕洛斯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带着一丝了然。卡米尔拉帽檐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