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千宙寻痕(格瑞视角番外)(1 / 2)

>我踏碎无数时空壁垒,终于在地球便利店捕捉到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

>她指尖正拂过黑巧克力包装——那是大赛期间我每次重伤归来,她偷偷塞进我绷带下的慰藉。

>“祁奥阳。”我的声音撕裂了千年寻觅的尘埃。

>她回头的刹那,那双曾盛满星辰爱意的眼眸,只剩动漫粉丝见偶像的惊喜。

>“格瑞老师!您出cos好像啊!”

>她脱口而出的称谓像烈斩捅穿心脏。

>直到她本能对我做出专属牵手暗号,又在下一秒惊慌抽离——

>这矛盾的本能是时空也抹不掉的刻痕。

>我攥住她退缩的手,将誓言烙进她掌心:

>“你答应过,这手势永远只属于我。”

>带她回家的每一步,都踩在记忆的刀锋上。

>她书架那个格瑞手办开始发光时,我抚上贴身佩戴的银戒——

>戒指中央的粉色水晶里,封印着她当年撕裂元力核为我挡下致命一击时,溅落的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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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瑞视角·千宙寻痕**

空间的撕裂感尚未完全褪去,如同无数冰冷的刀片刮过骨骼,留下细微却持久的嗡鸣。每一次强行穿越时空壁垒,都像把身体投入狂暴的恒星核心反复灼烧、冷却、再重组。落脚点是坚硬的、带着湿滑水汽的地面。空气里弥漫着陌生的气味:雨水浸泡柏油路的微腥,远处食物过度加工后油腻的甜香,还有某种……廉价清洁剂混合着塑料制品的气息。

又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坐标参数在意识深处闪烁、湮灭,早已模糊不清。眼前是巨大、透明的物质(后来知道那叫“玻璃”),隔着它,里面是刺眼得令人不适的光源,照亮排列整齐的货架,上面堆满了五颜六色的陌生物品。

疲惫。深入骨髓的疲惫几乎要将意志压垮。烈斩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背上,是唯一的锚点,提醒着我是谁,以及为何而来。千年?万年?时间在无休止的维度跳跃中早已失去刻度意义。我只记得那双眼睛——最初是狡黠灵动的黑曜石,后来盛满了对他独有的、毫无保留的爱意与心疼,最后……只剩下被强行剥离记忆后的空洞。祁奥阳。这个名字是烙印在灵魂上的焦痕,是支撑我踏碎无数个宇宙、撕裂万千时空壁垒的唯一动力。

又一个希望渺茫的坐标点。麻木地抬起沉重的眼皮,紫罗兰色的瞳孔机械地扫视着玻璃幕墙内攒动的人影。陌生的服饰,陌生的举止,陌生的语言碎片飘入耳中,如同无意义的噪音。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无声无息地漫上来,即将淹没最后的理智。

就在意识即将沉入那熟悉的、令人窒息的黑暗前——

货架深处,一个身影毫无征兆地撞入视野。

心脏,那颗在无数次濒死战斗中都未曾紊乱的心脏,在这一刻,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

骤然停止跳动!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是她!

那个刻入骨髓、融入血脉的轮廓!那头柔软如鸦羽的黑发,此刻正被便利店内过于明亮的灯光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纤细的身形,微微低着头,带着一种他无比熟悉的、在琳琅满目物品前专注又略带犹豫的神态。她的指尖,正轻轻拂过货架上几块深色包装的物品。

是……巧克力。

格瑞的呼吸彻底停滞了。时间、空间、周遭的一切噪音和光线,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抽离、扭曲、坍缩。整个喧嚣的宇宙,只剩下玻璃幕墙后那个小小的身影,和她指尖触碰着的、沉默的黑色方块。

无数记忆的碎片如同被点燃的星火,轰然炸开,带着灼人的温度席卷而来——

凹凸大赛医疗区的消毒水气味浓得刺鼻。他躺在冰冷的治疗床上,全身缠满渗血的绷带,断裂的肋骨每一次呼吸都带来尖锐的剧痛,元力核因过度透支而发出不堪重负的低鸣。视野因失血而模糊摇晃。

一个轻得像羽毛、却又带着不容拒绝力度的触感,小心翼翼地塞进他紧握的拳头里。带着微温的体温,和一丝……甜腻的香气。

“嘘……别让丹尼尔大人发现。”她压得极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带着少女独有的清甜和一种强作镇定的微颤。那双近在咫尺的黑眸里,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心疼和担忧,像蒙着水雾的深潭,几乎要将他溺毙其中。她细白的手指笨拙地、飞快地将他绷带边缘掖了掖,试图盖住那露出的、棱角分明的深色包装一角。“黑巧,你最讨厌甜腻的那个牌子。补充点热量……快好起来,阿瑞。”

那微小的、带着她体温和笨拙关切的物体,像一枚投入死水的石子,在他被剧痛和冰冷麻木的心湖里,漾开一圈微弱却执着的涟漪。它带来的不是味觉的抚慰,而是一种奇异的、支撑着他从深渊边缘爬回来的力量。每一次重伤濒死,每一次在医疗区醒来,总能在绷带下、口袋里,甚至烈斩的刀柄缝隙里,发现这样一块小小的、沉默的慰藉。

而此刻,隔着一层冰冷透明的物质,她的指尖正停留在同样的慰藉之上。千年寻觅的尘埃,万年跋涉的孤寂,在这一刻被某种难以言喻的力量猛然掀开!

“祁奥阳。”

声音冲口而出。沙哑,破碎,带着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剧烈的颤抖。那不仅仅是一个名字的呼唤,那是被压抑了无数时空的思念、绝望、狂喜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混合成的嘶鸣,仿佛穿越了无数个濒死的夜晚和荒芜的星际尘埃,终于抵达彼岸。喉咙深处甚至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她闻声回头。

时间在格瑞的感知中被无限拉长、凝固。

那张无数次在梦境中描摹、在绝望中呼唤的脸庞,清晰地映入了他的紫瞳。

是她!分毫不差!那眉眼,那鼻梁的弧度,那微微抿起的唇……每一个细节都与他灵魂深处珍藏的影像完美重叠!一股灭顶的狂喜如同星际爆炸般在胸腔内轰然炸开,几乎要冲破他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然而,那狂喜的烈焰只燃烧了万分之一秒,就被一盆彻骨的冰水当头浇灭!

她的眼睛。

那双无数次望向他时,盛满了星辰爱意、狡黠笑意、或心疼泪光的眼眸,此刻,只有纯粹的、巨大的错愕。紧接着,那错愕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迅速漾开一圈明亮、纯粹的惊喜光芒——那光芒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

那是……他曾在凹凸大赛观众席上,在无数狂热粉丝眼中看到过的光芒!是对着虚拟角色、对着遥不可及的偶像才会迸发出的、不掺杂任何私人情感的、纯粹的距离感十足的惊喜!

“格瑞老师!天哪!您出cos好像啊!简直一模一样!”清脆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赞叹响起,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瞬间贯穿了他刚刚燃起的、脆弱不堪的心脏!

“老师”……“cos”……

这两个陌生的词汇,像淬毒的匕首,狠狠捅穿了他所有的期待和盔甲。所有的激动、所有的期盼,在她那双只剩下陌生惊喜的黑眸注视下,瞬间冻结、碎裂、化为齑粉。一股冰冷的、令人窒息的剧痛从心脏炸开,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比烈斩穿透胸膛还要痛上千百倍!

她……不记得了。

不是伪装,不是疏离。是彻彻底底的、一片空白的遗忘。那个会为他心疼落泪、会笨拙地藏起巧克力、会用整个生命去爱他的祁奥阳……消失了。被某种他无法理解、无法对抗的力量,从这个躯壳里彻底抹去了。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对“格瑞”这个动漫角色怀有欣赏和惊喜的陌生人。

这认知带来的绝望,比过去千万年穿越时空所承受的所有痛苦总和还要深重。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灵魂深处传来的、濒临崩溃的碎裂声。千年寻觅,万次穿梭,最终找到的,竟是一个徒有其表的空壳?

就在这时——

她的身体,在巨大的惊喜和混乱之下,做出了一个完全不受她此刻意识控制的动作。

那只白皙的、纤细的右手,带着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刻入骨髓的本能,自然而然地抬了起来。掌心向上,微微摊开,朝着他的方向。

一个无声的邀请。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人之间,跨越了身份、阵营、甚至生死的、最私密也最郑重的约定手势!

格瑞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在下一秒被注入滚烫的岩浆!那瞬间席卷而来的狂喜和尖锐的痛苦交织在一起,几乎将他撕裂!

下一秒,她清醒了。那双黑眸中的惊喜瞬间被巨大的恐慌、羞耻和难以置信取代。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一颤,纤细的手指猛地蜷缩,手臂肌肉绷紧,闪电般就要抽回!

不!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格瑞脑海中炸响!带着一种超越理智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本能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恐惧!他绝不能让她再缩回那个安全的、将他彻底隔绝在外的“陌生人”的壳里!

就在她指尖即将彻底脱离的刹那,他冰凉的手掌如同最迅捷的捕食者,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和一种磐石般的坚定,瞬间覆了上去!五指收拢,如同最精密的锁扣,牢牢地将那只试图逃离的手禁锢在自己的掌心之下!

“啊!”她短促的惊呼带着真切的恐惧。

“你答应过的。”格瑞的声音低沉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灼热的胸腔深处,碾过破碎的声带,带着血与火的烙印挤出。他紧紧盯着她慌乱失措的眼睛,目光沉得如同凝固的星核,“这个手势……”他清晰地感觉到掌心里那只小手细微的、恐惧的颤抖,这颤抖像细小的电流,刺痛着他的神经,却让他握得更紧,仿佛要将这仅存的、证明“她”存在过的本能刻进她的骨血里,“永远只属于我。”

带她回家的每一步,都沉重得如同跋涉在熔岩凝固的焦土之上,脚下踩着的不是湿滑的人行道,而是记忆里最锋利的刀锋碎片。

雨点冰冷地敲打在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噼啪声。小小的伞下空间,狭窄得能清晰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和微微的颤抖。她身上传来淡淡的、属于这个世界的、某种化学香精的味道,混合着雨水的气息。这陌生的味道,无声地强调着横亘在他们之间那道无形的、名为“遗忘”的鸿沟。

他握着她的手。那只手依旧纤细、柔软,此刻却冰冷僵硬,带着显而易见的抗拒和不安。这触感熟悉到令他心碎,却又陌生得让他窒息。记忆的碎片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翻腾、切割。

***

**回忆·凹凸大赛·医疗区走廊外**

刚结束一场惨烈的积分争夺战。烈斩的刀锋上还残留着对手滚烫的元力残渣,肩甲被某种腐蚀性元力擦过,留下灼烧的痛感,几处不算深的伤口正缓慢地渗出鲜血。这点伤对格瑞而言如同家常便饭,他面无表情地穿过医疗区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冰冷走廊,只想尽快回到休息区处理。

“阿瑞——!”

一个带着哭腔的、无比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疾风般扑来的力道。

格瑞甚至没来得及完全转身,一个温软的、带着淡淡玫瑰香气的身体就猛地撞进了他的怀里。冲击力让他微微踉跄了一下。紧接着,那双纤细却异常有力的手臂死死地环住了他的腰,勒得他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他胸前,传来压抑不住的、细微的抽泣声。

“你吓死我了!我看到转播了!那个混蛋的爪子离你心脏就差那么一点点!呜……”她抬起头,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此刻挂满了泪痕,眼圈和鼻尖都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兔子。黑色的眼眸里盛满了尚未褪去的惊恐和浓得化不开的心疼,泪水还在不断地滚落,砸在他沾着血污的战斗服上,洇开深色的湿痕。

格瑞的身体瞬间僵硬。他不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过于外露的肢体接触,尤其是在公共场合。医疗区走廊里,几个路过的参赛者投来或好奇或暧昧的目光,更让他感到一种无所适从的紧绷。他下意识地想抬手推开她,动作却在她汹涌的泪水和那双盛满后怕的眼睛注视下,僵在了半空。

“我没事。”他生硬地开口,声音因战斗的消耗和此刻的不适而显得格外低沉沙哑。他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平静一些,甚至带上一点点安抚的意味——这对习惯于沉默和冰冷的他来说,已经是极限。

“什么没事!你看你的肩膀!”她松开环抱的手,却转而紧紧抓住他受伤手臂的衣袖,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的目光死死盯着他肩甲上被腐蚀的痕迹和渗血的伤口,眼泪掉得更凶了,声音带着控诉的哽咽,“还有这里!这里也流血了!都怪我……是我太弱了,没能及时……”自责和恐惧几乎要将她淹没。

“与你无关。”格瑞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斩截。他微微蹙眉,看着她哭得通红的眼睛和不断颤抖的嘴唇,心头那点因围观目光而产生的不适感,被一种更深的、陌生的钝痛取代。他生涩地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犹豫了一下,最终只是极其僵硬地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颊上滚烫的泪珠。动作笨拙得像是在处理一件极其精密的危险品。

“别哭。”他低声道,声音放得更缓,带着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妥协。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着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双手更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臂,仿佛这样就能确认他的完好无损。

“答应我!答应我下次不准再这么拼命了!不准再让我……让我这么害怕了!”她几乎是带着哭腔命令道,声音颤抖,却有着不容置疑的执拗。

格瑞沉默地看着她。那双被泪水洗过的黑眸,像浸在寒潭里的黑曜石,清晰地映出他沾着血污的、狼狈的身影,也映出她毫无保留的恐惧和……爱。这种纯粹而沉重的感情,像烈斩的刀锋,轻易就能剖开他坚硬的防御,直抵最柔软的内核。他无法承诺不拼命,大赛的残酷不允许。但在她这样执拗的、带着泪水的目光下,拒绝的话语如同被堵在了喉咙里。

“……嗯。”最终,他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一个模糊的、连他自己都无法完全保证的回应。

这声几不可闻的应允,却让她紧绷的身体瞬间松懈下来。她吸了吸鼻子,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目光落在他肩头不断渗出的血线上,立刻又紧张起来。

“快!快去处理伤口!我陪你去!”她不由分说地拽着他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朝着医疗室的方向拖去,仿佛他才是那个重伤需要照顾的人。格瑞被她拽得微微踉跄,看着身前那个明明自己还在抽噎、却强撑着要“保护”他的小小背影,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流,混杂着沉重的责任感,悄然流过被冰封已久的心湖。

***

**回忆·凹凸大赛·格瑞的休息舱**

战斗的轰鸣和元力碰撞的爆裂声仿佛还在耳膜深处震荡,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硝烟与血腥的混合气息。格瑞靠在休息舱冰冷的金属墙壁上,闭着眼,努力平复着体内因过度透支而紊乱翻腾的元力。每一次呼吸,断裂的肋骨都传来尖锐的刺痛,提醒着刚才那场与排名前十强敌的生死搏杀有多凶险。

舱门无声滑开。一个小小的身影几乎是跌撞着冲了进来,带着一股风尘仆仆的硝烟味和……浓郁的、属于她的、淡淡的玫瑰香气。

“阿瑞!”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颤抖,扑到他的身前。那双总是盛着狡黠笑意的黑眸,此刻只剩下惊魂未定和快要溢出的泪水。她甚至顾不上自己凌乱的发丝和沾着尘土的脸颊,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急切地在他身上搜寻着致命的伤口。

“我没事。”格瑞睁开眼,声音因元力消耗和疼痛而极度沙哑。他试图坐直身体,展示自己的“完好”,但这个微小的动作牵扯到肋骨的断裂处,让他闷哼一声,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也苍白了几分。

“骗人!”她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伪装,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和愤怒。她猛地蹲下身,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触碰上他胸前被对手重击、此刻正被临时绷带紧紧缠绕的位置。那里的布料已经被渗出的鲜血浸透了大片深红。

指尖传来的温热湿意让她浑身一颤,大颗大颗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如同断线的珍珠,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洇湿了他深色的战斗服,也灼烫了他的皮肤。

“这里……这里……”她哽咽着,语不成句,看着那片刺目的红,仿佛那伤口是开在她自己身上。她猛地抬起泪眼婆娑的脸,那双被泪水洗得异常明亮的黑眸死死盯着他,里面翻涌着巨大的恐惧、心疼和一种近乎崩溃的后怕,“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后面的话被汹涌的泪水堵住,只剩下破碎的呜咽。

格瑞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看到她汹涌的泪水,比刚才对手的重击更让他感到窒息般的疼痛。他伸出手,想要抹去那些滚烫的泪珠,指尖却因失血和疼痛而有些颤抖。

“别哭……”他笨拙地开口,声音低哑干涩。他向来不善言辞,面对她如此直白汹涌的痛苦,所有试图安慰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怎么能不哭!”她几乎是吼了出来,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绝望,“每一次!每一次看到你受伤,看到你流血,我的心都像被刀割一样!我宁愿……宁愿那些伤都在我身上!”她猛地抓住他那只试图为她拭泪的手,紧紧地、用力地攥住,仿佛那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她的指尖冰凉,带着恐惧的颤抖。

“大赛规则……”格瑞试图解释这无法避免的残酷现实。

“去他的大赛规则!”她激动地打断他,泪水流得更凶,“我不管什么规则!我只要你活着!阿瑞,我要你活着!好好地活着!答应我!答应我好不好?”她几乎是哀求地看着他,眼神脆弱得像易碎的琉璃。

格瑞沉默了。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深深地凝视着她。她的恐惧如此真实,如此沉重,像山一样压在他的心头。他能感受到她攥着他手的力道,那种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的绝望。大赛的残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活下去的承诺何其奢侈。但此刻,在她如此脆弱又如此执拗的目光下,他无法拒绝。

“嗯。”他极其郑重地、缓慢地点了一下头。一个沉重如山的承诺。

这声回应似乎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紧绷的身体瞬间垮塌下来,将额头抵在他没有受伤的肩膀上,压抑的哭声如同受伤的小兽,在狭窄的休息舱内低低回荡。滚烫的泪水透过布料,灼烧着他的皮肤,也灼烧着他的心。

格瑞僵硬地抬起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迟疑了片刻,最终轻轻落下,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极其生涩地、一下一下地,拍抚着她因哭泣而剧烈颤抖的脊背。动作笨拙,却带着一种无声的承诺和守护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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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凹凸大赛·荆棘之森边缘**

“阿瑞!哎呦——!”

一声刻意拖长的、带着夸张痛楚的惊呼,突兀地打破了森林边缘的寂静。格瑞脚步一顿,握着烈斩的手微微收紧,警惕的目光瞬间扫向声音来源。

只见祁奥阳正跌坐在一片相对柔软的苔藓地上,一手捂着自己的脚踝,小脸皱成一团,黑曜石般的眼睛里迅速蓄满了生理性的泪水,在浓密的睫毛下欲滴不滴。她穿着便于行动的作战短裤,露出的那一小截脚踝确实有些泛红,但在格瑞看来,那点红痕甚至比不上她平时训练时摔的跤严重。

“好痛哦……”她瘪着嘴,声音又软又糯,带着明显的撒娇意味,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好像扭到了……走不动路了……”

格瑞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紫眸锐利地扫过她的脚踝,又看了看她脸上那过于生动的“痛苦”表情。这种程度的伤,以她的元力恢复速度和身体素质,根本不算什么。而且……她摔倒的姿势也过于刻意了。

“自己能走。”他收回目光,语气平淡地陈述事实,准备继续前进。荆棘之森边缘区域虽然相对安全,但也不宜久留。

“不要嘛!”她立刻抗议,声音带着委屈的哭腔,朝着他伸出双手,像讨要糖果的孩子,“抱着我走嘛~好不好嘛?阿瑞~” 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能让人骨头都酥掉的甜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