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骑士专属的时空恋人(1 / 2)

>凹凸大赛的战场上,我握着染血长剑挡在安迷修身前。

>“安安,让我保护你一次。”

>十年前时空紊乱让我消失在安迷修面前,如今又突然跌回他怀里。

>他珍藏着我幼时送的玫瑰标本,而我早已忘记那个沉默的小骑士。

>直到我重伤昏迷,他彻夜守候在病床前。

>“祁奥阳小姐,您说让在下成为专属……这句话还作数吗?”

>我踮脚轻吻他滚烫的耳尖:“当然作数,我的专属骑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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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烈的风卷着沙砾,狠狠刮过凹凸大赛荒芜的战场,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尘土混合的、令人窒息的腥气。安迷修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肋下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尖锐的疼痛几乎让他握不住手中那对名为凝晶流焱的骑士双剑。

汗水混着血水,从额角滑下,模糊了他的视线。视野里只剩下那只挥舞着巨大金属臂、闪烁着猩红电子眼的机械怪物,它每一次沉重的步伐都让脚下龟裂的大地震颤。它锁定了安迷修,致命的激光炮口在胸前急速充能,刺目的红光灼烧着视网膜。

要躲开……必须躲开!安迷修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个念头,可身体却像被灌满了沉重的铅块,每一次移动都牵动着撕裂的伤口。他咬紧牙关,湛蓝的眼眸死死盯着那即将喷发的毁灭光束,双剑本能地交叉挡在身前,做最后的、徒劳的防御。骑士的尊严不允许他闭眼,但绝望的阴影已然笼罩心头。

就在那毁灭性的红光即将喷薄而出的瞬间,一道纤细却异常迅疾的身影毫无征兆地撕裂了战场后方浑浊的空气,仿佛凭空出现!

黑色的长发在狂暴的气流中如同愤怒的海藻般狂舞,几乎要遮蔽住来人的身形。安迷修的眼瞳骤然收缩,不是因为那致命的炮口,而是因为那道身影——那道深深刻在他记忆深处、魂牵梦萦了整整十年的身影!

时间,在这一刻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粗暴地扭曲、拉长。

那身影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极限,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狠狠撞开挡在路径上的碎石,硬生生插在了安迷修与那毁灭光束之间!飞扬的黑色发丝拂过安迷修因惊愕而僵硬的脸颊,带着一丝微凉的、几乎要被战场硝烟掩盖的、极其微弱的玫瑰清香。

安迷修的心脏在胸腔里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停止了跳动。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熟悉的背影决绝地挡在自己身前,像一面单薄却不肯倒下的盾牌。

“安安,让我保护你一次。”

少女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刺穿了炮火轰鸣的喧嚣,也狠狠贯穿了安迷修凝固的思维和停滞的心脏。

祁…奥阳?!

这个几乎要被他漫长而孤独的思念磨蚀成幻影的名字,此刻却带着如此真实的血肉之躯,猝不及防地重新砸回了他的世界!带着她特有的、微微拖长的尾音,像一把生锈却无比锋利的钥匙,瞬间捅开了他心底那扇尘封了整整十年的门扉。记忆的洪流汹涌而出,淹没了眼前的生死危机。

十年前,阳光透过爬满藤蔓的旧教堂彩色玻璃,在地上投下斑斓的光斑。小小的祁奥阳,穿着洗得发白的棉布裙子,赤着脚,在冰冷光滑的石板地上追逐着同样年幼的自己。她咯咯的笑声清脆得像教堂顶上的风铃,黑色的长发在跳跃的光影中飞扬,那双纯黑的、映着彩色光晕的眼眸亮得惊人。

“安迷修!跑快点嘛!”她笑着,脸颊红扑扑的,突然停下脚步,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朵刚刚从教堂后花园里偷偷摘下的红玫瑰。花瓣娇艳欲滴,还带着清晨的露水。“喏,给你!妈妈说玫瑰最配骑士了!虽然你现在还小,但以后一定会是个超级——超级棒的骑士!”

小小的安迷修脸涨得通红,手足无措地接过那朵还带着她手心温度的玫瑰,指尖都在微微发颤。他笨拙地想把花别在自己破旧的衣襟上,却总是弄不好。女孩看着他笨拙的样子,笑得弯下了腰,清脆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教堂里。

然而,那无比珍贵的、带着阳光和玫瑰香气的笑声,却在下一秒戛然而止。

毫无预兆地,以祁奥阳为中心,空气骤然扭曲、塌陷!光线像脆弱的玻璃一样碎裂,形成一个疯狂旋转的、吞噬一切的漩涡!小小的祁奥阳脸上还残留着明媚的笑容,眼神却瞬间被巨大的惊恐和茫然填满。她下意识地朝他伸出手,小小的手指徒劳地在虚空中抓挠着,嘴唇无声地开合,似乎在喊他的名字:“安迷修……”

“祁奥阳——!!!”

安迷修撕心裂肺的呼喊被淹没在空间撕裂的恐怖尖啸中。他发疯般地冲过去,不顾一切地想要抓住那只越来越远的小手。指尖,似乎擦过了她飞扬的发梢,那微凉的触感,成了十年里无数次午夜梦回时唯一真实的慰藉,也是反复灼烧他心脏的烙印。

下一秒,漩涡消失。教堂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还有他手中那朵孤零零的、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生机的红玫瑰。以及,他脚下冰冷的地面上,一滴、两滴……不断晕开的、滚烫的泪水。

……

十年。整整十年。他守着那朵被她用笨拙的小手施加了“保鲜魔法”(其实只是胡乱注入了一点微弱的元力)而勉强维持着形态的玫瑰干花标本,守着那个被时空吞噬的幻影,固执地穿行在无数个世界和角落。他沉默地成长,磨砺剑术,恪守骑士之道,在每一次战斗的间隙,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扫过人群,寻找那一抹熟悉的黑色长发和纯黑的眼眸。每一次微弱的空间波动,都会让他心跳加速,又在确认无果后陷入更深的落寞。那份深埋心底的、由童年依赖与懵懂情愫悄然转化成的、沉甸甸的暗恋,在漫长而无望的等待中,早已发酵成刻骨的执念。

他从未放弃寻找,却也从未奢望真的能重逢。直到此刻,在凹凸大赛这片残酷的修罗场上,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下,她竟然就这样,以如此惊心动魄的方式,重新撞回了他的生命里!

“安安,让我保护你一次。”

这句话像惊雷炸响,将安迷修从汹涌的记忆漩涡中猛地拉回现实!眼前,那机械怪物的激光炮口已经积蓄到刺眼的极致,毁灭的光束即将喷发!而祁奥阳,正背对着他,纤细的身体绷得笔直,毫无畏惧地直面那足以将她彻底气化的恐怖能量!

“不——!!!”安迷修目眦欲裂,恐惧瞬间压倒了重逢带来的所有震撼与狂喜。他体内的元力不顾一切地疯狂爆发,试图冲过去将她拉开!什么骑士的矜持,什么长久以来的思念和未曾诉诸于口的爱恋,在这一刻统统化为最原始的、想要保护她的冲动!十年前眼睁睁看着她消失的无力感和锥心之痛,如同噩梦重演,几乎要将他撕裂!

然而,祁奥阳的动作比他更快,也更决绝!

就在那毁灭光束即将喷薄而出的前千分之一秒,祁奥阳左手手腕猛地一抖!一道柔和纯净的白光骤然亮起,伴随着一阵极其清脆、如同山涧清泉滴落玉石般的“叮铃”声。一枚温润无瑕的白玉铃铛凭空出现在她皓白的手腕上。铃铛无风自动,随着她手腕的轻颤,那些清脆的铃音仿佛拥有了实质的生命力,瞬间化为无数道肉眼可见的、闪烁着圣洁微光的白色丝线!

“圣光织愈·缚!”她清叱一声,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那些光丝如同拥有灵性的活物,迅疾无比地向前方激射而去!它们并非硬撼那即将爆发的激光炮,而是精准无比地缠绕上机械怪物巨大炮管周围的能量节点和关键关节。光丝看似纤细柔软,却蕴含着强大的束缚与干扰之力。霎时间,怪物炮口积蓄的恐怖红光像是被强行掐住了脖子,剧烈地闪烁、明灭不定,发出刺耳的过载嘶鸣,原本即将喷发的毁灭光束竟然硬生生被那些光丝强行压制、滞涩在了炮管之中!整个庞大的金属身躯都因为这股突如其来的干扰而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呻吟。

但这仅仅是开始!

就在机械怪物被“圣光织愈”的光丝束缚、陷入短暂僵直的同时,祁奥阳的右手已经闪电般探出!一股截然不同的、狂暴凶戾的气息从她身上轰然爆发!浓烈得如同实质的血腥与硫磺味瞬间盖过了战场的硝烟,甚至让近距离的安迷修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灼热!

一柄长剑凭空出现在她手中!

剑身狭长,通体呈现出一种仿佛凝固血液般的暗沉黑红,剑锷狰狞如同恶魔张开的利齿。剑刃之上,暗红色的光芒如同地狱的熔岩般缓缓流淌、明灭,仅仅是看上一眼,就仿佛能听到无数冤魂在火焰中凄厉哀嚎的幻音!狂暴、凶煞、仿佛要焚尽世间一切罪孽的恐怖气息,正是这把名为“赤狱裁罪”的凶兵的本相!

“赤狱·焚罪!”祁奥阳的声音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带着审判般的威严。

她双手紧握那柄黑红巨剑,纤细的身体爆发出与其完全不符的、火山喷发般的恐怖力量!没有华丽的技巧,只有最纯粹、最暴烈的倾力一斩!剑身划破空气,发出如同地狱恶鬼尖啸般的破空之声,暗红色的火焰在剑刃上疯狂暴涨、凝聚,形成一道几乎要将空间都焚烧扭曲的毁灭性炎刃!

轰——!!!

黑红色的毁灭炎刃,带着焚尽八荒的暴虐气势,狠狠斩在了被光丝束缚、核心能量正处于最不稳定状态的机械怪物胸前!

没有金属碰撞的巨响,只有能量被瞬间引爆的恐怖轰鸣!那被强行滞涩在炮管中的高能激光,连同机械怪物的整个核心熔炉,在“赤狱裁罪”这毁灭性的一剑之下,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然爆炸!

刺眼欲盲的强光伴随着毁灭性的冲击波瞬间横扫开来!灼热的气浪夹杂着被瞬间气化的金属碎片,如同死神的镰刀般向四周疯狂扩散!

“小心!”

安迷修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早已超越了思维的速度。在爆炸冲击波袭来的瞬间,他强忍着肋下伤口的剧痛,猛地向前扑出!不是躲避,而是扑向那道在爆炸强光中显得如此单薄的身影!

他张开双臂,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祁奥阳死死地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脊背,为她构筑起最后一道屏障!他体内残存的元力不顾一切地涌向凝晶流焱双剑,湛蓝的冰晶与炽热的流焱交织成一面薄薄的光盾,堪堪挡在两人身后。

轰隆隆——!!!

毁灭性的爆炸冲击狠狠撞在光盾之上!安迷修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排山倒海般袭来,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喉头猛地一甜,一口鲜血无法抑制地喷出,溅落在身前少女飞扬的黑发上。他死死咬着牙,手臂的肌肉因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光盾在狂暴的冲击下剧烈波动,明灭不定,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碎裂!但他搂住祁奥阳的手臂却箍得更紧,湛蓝的眼中只剩下一个念头——绝不能让她再受伤!绝不能再失去她第二次!

爆炸的强光与轰鸣持续了数秒,才渐渐平息。烟尘弥漫,遮蔽了大半个战场。

安迷修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后背传来火辣辣的灼痛感,那是被爆炸高温和飞溅的碎片擦伤甚至灼伤的结果。但他顾不上这些,支撑着光盾的双臂早已脱力,无力地垂下,凝晶流焱双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布满裂痕的地面。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怀里的人身上。

“祁…祁奥阳小姐?你怎么样?”安迷修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无法掩饰的剧烈喘息和浓浓的担忧。他低头,急切地看向被他紧紧护在怀中的少女。

祁奥阳似乎也被这近距离的爆炸震得有些晕眩,那双纯黑的眼眸里还残留着一丝施展“赤狱裁罪”后的、尚未完全散去的凛冽煞气。但当她抬起头,对上安迷修那双写满了惊魂未定和深切关怀的湛蓝眼眸时,那层凛冽的冰壳瞬间融化。

她微微仰着脸,黑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地贴在她苍白却精致的小脸上,沾染了些许安迷修喷出的血迹。纯黑的瞳孔清晰地映出安迷修此刻的狼狈——嘴角的血迹,额头的汗水,紧蹙的眉头,以及那几乎要将她溺毙其中的、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和浓得化不开的后怕。

时间仿佛再次凝固。

祁奥阳怔怔地看着他,看着这张褪去了童年稚嫩、被岁月打磨得棱角分明、沾染着血污却依旧英俊得让人心颤的骑士脸庞。十年分离的陌生感,被这双熟悉的眼睛瞬间击碎。无数的画面在她混乱的记忆中翻腾、冲撞——阳光斑驳的教堂,追逐嬉戏的身影,递出的玫瑰,以及……那铺天盖地涌来的、无法抗拒的空间吞噬的恐惧与绝望……还有,眼前这张脸,在模糊的童年记忆深处,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有些笨拙却无比认真的小骑士的脸……渐渐与此刻重合。

是他。真的是他!安迷修!

巨大的、迟来的认知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一种跨越了漫长时空的、混杂着重逢狂喜与失而复得的巨大酸楚,猛地冲垮了她强行维持的冷静外壳。

晶莹的泪水毫无征兆地盈满了她纯黑的眼眸,如同断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划过沾染了尘土和血污的脸颊,留下清晰的痕迹。

“安迷修……”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哭腔和一种近乎崩溃的脆弱,小手紧紧地攥住了他胸前染血的骑士服衣襟,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我好想你……”

她的身体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而微微发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口最深处掏出来的,带着滚烫的温度和无法言说的委屈。“……我好害怕……”

害怕再也见不到你,害怕这重逢又是一场转瞬即逝的幻梦,害怕再次被那该死的时空乱流抛回冰冷陌生的世界……

安迷修浑身剧震!

十年漫长的等待,十年无望的追寻,十年刻骨铭心的思念,无数次在绝望边缘徘徊,无数次对着那朵枯萎的玫瑰标本喃喃自语……所有的坚持,所有的酸楚,所有的孤独与煎熬,在这一刻,被她带着滚烫泪水的、哽咽的“我好想你”和“我好害怕”,彻底点燃!那压抑了太久太久的、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的情感洪流,再也无法束缚!

他猛地收紧双臂,将怀中颤抖哭泣的少女更深、更紧地嵌入自己怀里!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失控的力道,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再也不要分开!他的下颌抵在她散发着微弱玫瑰清香的发顶,感受着她身体的战栗,喉结剧烈地滚动着,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别怕……”他嘶哑的声音带着同样浓重的哽咽,破碎不堪,却又无比坚定地在她的发顶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别怕…祁奥阳小姐…在下…在下在这里……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滚烫的泪水终于冲破了骑士最后的克制,从他湛蓝的眼眸中汹涌而出,滴落在她乌黑的发间。

战场上的硝烟还未散尽,爆炸的余烬仍在闷燃,发出噼啪的轻响。断壁残垣在夕阳的余晖下拉出长长的、孤寂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熔化的焦糊味、尘土味和淡淡的血腥气。在这片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的废墟之上,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安迷修小心翼翼地抱着因情绪剧烈波动和体力透支而陷入昏睡的祁奥阳,一步一步,走得异常缓慢而沉稳,生怕颠簸惊醒了她。他的脚步落在碎石瓦砾上,发出细微的声响,是这片死寂中唯一的节奏。肋下的伤口随着走动传来阵阵撕裂般的抽痛,后背被爆炸冲击波灼伤的地方也火辣辣地疼,但他所有的感官都聚焦在臂弯里这份失而复得的重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