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易感期失控后O装A的格瑞他真香了(2 / 2)

然而,预想中的质问并没有出现。

一只带着微凉温度的手,轻轻地、试探性地覆上了他紧握的拳头。

格瑞的身体剧烈地一颤,如同被电流击中!他下意识地想要甩开,想要后退,逃离这可怕的触碰。可那只手的动作更快,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和坚定,强硬地、一根一根地,将他因为用力过度而僵硬冰冷的手指掰开。

他紧握的拳头被强行摊开,掌心赫然是几个被指甲深深掐出的、渗着血丝的月牙形伤口。冰冷的手指触碰到那微湿的伤口边缘,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尖发颤的怜惜。

格瑞猛地睁开眼!

视线撞进一双近在咫尺的黑色眼眸里。没有预想中的震惊、厌恶或鄙夷。那双眼睛清澈见底,此刻却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心疼和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沉甸甸的温柔。祁奥阳就站在他面前,微微仰着头看着他,距离近得他能清晰地看到她卷翘的睫毛,看到她眼底深处自己的倒影——那个狼狈不堪、眼神惊惶的自己。

她看着他掌心的伤口,眉心紧紧蹙着,像是那伤口疼在她自己身上一样。

“笨蛋……”一声低低的、带着无尽叹息和心疼的嗔怪,从她唇间溢出,轻得像一片羽毛拂过。她的指尖小心翼翼地避开他掌心的伤口,轻轻抚过他冰冷僵硬的手指关节,试图传递一丝暖意。

这声轻唤,这温柔的触碰,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格瑞冰封的心防上!所有的防备、所有的恐惧、所有的羞耻,在这纯粹的、毫无杂质的疼惜面前,瞬间土崩瓦解!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冲上他的鼻尖,眼眶瞬间发热!他狼狈地别开脸,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即将失控的表情。

下一秒,他落入了一个温暖而坚定的怀抱。

祁奥阳伸出手臂,轻轻地、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环住了他冰冷僵硬的身体。她没有说话,只是将脸颊轻轻贴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上,一只手依旧握着他冰冷的手,另一只手则温柔地、一下一下地,轻抚着他紧绷到极致的背脊。

这个拥抱,没有任何情欲的意味,只有纯粹的、无声的接纳和抚慰。像是疲惫的旅人终于找到了避风的港湾,像是冻僵的飞鸟落入了温暖的巢穴。

格瑞僵硬的身体在她轻柔的安抚下,如同被阳光融化的坚冰,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他死死咬住下唇,试图将那汹涌而上的哽咽压回去,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着。

“对不起……”破碎嘶哑的声音终于冲破了紧闭的唇齿,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抑制的颤抖,“我……骗了你……”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滚烫的喉咙里硬生生抠出来,带着血淋淋的痛楚。

“我知道。”祁奥阳的声音闷在他胸前,平静得出奇,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她抬起头,黑色的眼眸深深地望进他写满痛苦和自责的紫瞳里。

“我早就知道了。”

轰隆!

格瑞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如同被一道无声的惊雷狠狠劈中!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紫色的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而骤然收缩!

“你……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音节都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早就……知道了?怎么可能?!他明明伪装得那么好!用了最顶级的抑制剂,时刻控制着信息素,连战斗方式都刻意模仿Alpha的冷硬……

“第一次组队,在那个地下洞穴,你被‘影蚀兽’的毒液擦伤了手臂。”祁奥阳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带着一种回溯往事的平静,“我给你治疗的时候,‘圣光织愈’的白光笼罩着你……我感知到了。”她顿了顿,目光坦然地迎视着他震惊的双眼,“你的元力波动深处,有一种……很特别的频率,那是omega特有的、与生命本源联结更紧密的波动。我的治愈系元力,对那种波动很敏感。”

原来……那么早……

格瑞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伪装,在她那双能洞察生命本质的眼睛面前,从一开始就形同虚设!巨大的荒谬感和被彻底看穿的羞耻感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几乎将他淹没。

“那你……”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巨大的困惑和一种被愚弄的刺痛感涌上心头,“为什么……为什么不拆穿我?为什么……还要……”还要靠近他,信任他,甚至……和他成为恋人?一个Alpha,明知对方是伪装成Alpha的omega,却依旧……这算什么?怜悯?施舍?还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游戏?

他不敢想下去,眼神变得混乱而痛苦。

“因为你是格瑞啊。”祁奥阳的回答简单得近乎理所当然。她看着他眼中翻涌的痛苦和挣扎,轻轻叹了口气,抬手,微凉的指尖轻轻拂开他额前汗湿的银发,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我认识的,是那个在赛场上冷静强大、永远挡在队友前面的格瑞;是那个会因为我贪睡错过任务而无奈叹气、却默默帮我善后的格瑞;是那个明明不喜欢甜食,却会在我把巧克力塞到他嘴里时,皱着眉勉强咽下去的格瑞……”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至于你是Alpha,beta,还是omega……”

她微微歪了歪头,黑色的眼瞳里闪烁着星辰般明亮而坚定的光芒,唇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极淡、却无比温暖的弧度。

“……那有什么关系?”

轰!

格瑞的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那层厚厚的、由恐惧、羞耻和不信任构筑的坚冰,在她清澈坦荡的目光和那句轻描淡写却重逾千斤的“有什么关系”面前,被彻底击得粉碎!一股滚烫的、汹涌澎湃的洪流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防线,直抵灵魂最深处!

原来……在她眼里,他首先只是格瑞。那个他努力成为、并希望被认可的“格瑞”。他的性别,他的伪装,他极力隐藏的弱点……从未动摇过她眼中看到的那个“他”。

巨大的冲击让他失去了所有言语的能力,只能怔怔地看着她,紫罗兰色的眼瞳剧烈地震颤着,里面翻涌着震惊、茫然、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从绝望深渊里挣扎着透出的微弱光亮。

祁奥阳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眼底的心疼更甚。她再次伸出手,捧住他冰冷的脸颊,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阿瑞,”她的声音放得更柔,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魔力,“看着我。听我说。易感期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omega也不是弱点。”她的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紧绷的颧骨,“它只是你的一部分,就像我的Alpha身份一样自然。你不需要在我面前伪装,更不需要为此感到羞耻。”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郑重而温柔:“这里是我们的休息舱,绝对安全。放下所有负担,好吗?让我帮你。”

她的目光清澈而坚定,像一泓温暖的泉水,无声地流淌进格瑞干涸龟裂的心田。那目光中没有丝毫的轻视或怜悯,只有纯粹的信任、包容和一种沉甸甸的、令人心安的责任感。

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在她温柔而坚定的话语中,终于一寸一寸地松懈下来。那支撑着他伪装了十几年的、名为“倔强”的支柱,在这一刻轰然倒塌。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般的疲惫和……一种从未有过的、放下重担后的虚脱感。

格瑞的身体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祁奥阳立刻察觉,手臂用力,稳稳地支撑住他下滑的身体。

“别怕,我在这里。”她低声说,声音像最轻柔的羽毛,拂过他混乱的心湖,“先去清理一下,好不好?你身上都是汗和灰尘,会不舒服的。”

这一次,格瑞没有再抗拒。他像是一个终于被缴械的士兵,卸下了所有沉重的盔甲,任由祁奥阳半扶半抱着,将他带向休息舱角落那个小小的清洁隔间。

温热的水流从花洒中倾泻而下,升腾起白色的雾气,瞬间包裹住格瑞冰冷的身体。他僵硬地站在水幕下,任由水流冲刷着战斗留下的污秽和汗水。祁奥阳就站在隔间外,没有进来,只是隔着磨砂玻璃门,传来她轻柔的、带着安抚意味的说话声,内容无关紧要,只是关于明天的任务安排,或者她之前看到的一只特别胖的机械鸟。她的声音像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危险,营造出一个短暂却真实的安全空间。

热水带走体表的冰冷,却无法驱散体内那因卸下防备而更加汹涌的易感期浪潮。空虚感如同无数细小的虫蚁,啃噬着他的四肢百骸,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着渴求。渴求什么?他不敢细想。只是当祁奥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时,那份渴望就会变得异常清晰而尖锐。

水声停止。格瑞换上干净的、柔软的睡衣走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苍白的脸上因为热水的蒸腾而泛起一丝不正常的薄红。

祁奥阳已经准备好了温水和一些易于消化的能量棒放在小桌上。她看到他出来,立刻站起身,迎了上来。

“感觉好点了吗?”她自然地拿起一条干燥柔软的毛巾,走到他身后,“头发要擦干,不然会头痛。”

她的靠近,带着沐浴后更加清新纯粹的玫瑰芬芳,瞬间点燃了格瑞体内本就躁动不安的火焰!那空虚感在嗅到她的气息时,瞬间转化为一种尖锐的、令人发疯的渴求!他身体猛地一僵,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后退,逃离这致命的诱惑。

祁奥阳的动作却比他更快一步。温暖干燥的毛巾已经轻柔地覆上了他湿漉漉的银发。她的动作很轻,很仔细,指尖偶尔会不经意地擦过他敏感的后颈皮肤。

嗡——!

如同过电般的战栗瞬间传遍全身!格瑞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身体不受控制地绷紧!那被毛巾和指尖触碰到的后颈腺体,如同被点燃的引信,一股灼热的、带着强烈空虚感的电流猛地窜出,瞬间席卷了他所有的神经末梢!

“呃……”一声压抑不住的、带着痛苦渴求的闷哼从他紧咬的齿缝间溢出。

祁奥阳的动作顿住了。

格瑞猛地转过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他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瞳此刻像是燃烧着幽暗的火焰,紧紧锁住她,里面翻涌着再也无法掩饰的、赤裸裸的渴望和一种濒临失控的脆弱。他看着她,眼神像要将她吞噬。

祁奥阳清晰地看到了他眼底的挣扎和痛苦。她放下毛巾,没有任何犹豫,向前一步,再次伸出手,轻轻地、试探性地环住了他依旧在微微颤抖的腰身。这一次,她没有说话,只是将脸颊贴在他微微起伏的胸口,然后,做了一个让格瑞全身血液几乎逆流的动作——

她微微侧过头,柔软温热的唇瓣,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安抚意味,轻轻地、轻轻地印在了他后颈那滚烫的、如同烙铁般的腺体之上!

轰——!!!

如同宇宙初开的大爆炸在格瑞的灵魂深处炸响!

那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的触碰,落在敏感到极致的腺体上,却如同点燃了燎原的烈火!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到足以摧毁所有理智的酥麻电流,瞬间从被亲吻的腺体炸开,如同狂暴的洪流,以无可阻挡之势席卷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空虚感被瞬间填满,却又被一种更汹涌、更陌生的渴望所取代!

“唔——!”格瑞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身体猛地弓起,如同被拉满的弓弦!一声无法抑制的、带着极致战栗和崩溃边缘的呻吟冲破了所有的束缚,破碎地从他喉咙深处溢出!

他所有的意志力在这一吻之下彻底灰飞烟灭!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

在祁奥阳惊愕的注视下,格瑞猛地低下头!滚烫的、带着绝望渴求的唇,如同捕捉猎物的猛兽,凶狠地、精准地捕获了她的唇瓣!

这个吻毫无章法,带着孤注一掷的蛮横和深入骨髓的恐惧。他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最后的浮木,用尽全身的力气吮吸啃噬着,滚烫的舌尖带着一种近乎掠夺的疯狂,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贪婪地攫取着她口中所有的气息和那令人疯狂的玫瑰芬芳。他的手臂如同烧红的铁链,死死地勒紧她的腰背,仿佛要将她彻底揉碎,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祁奥阳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狂暴的吻冲击得脑中一片空白。唇齿间传来他滚烫的温度和带着咸涩泪意的气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何时流下了眼泪),那勒紧她的力道让她几乎窒息。但她没有推开他。

她能感受到他传递过来的、那灭顶的恐慌和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的绝望。这根本不是情欲的吻,而是一个濒临崩溃的灵魂,在用最原始的方式确认着唯一的安全感,确认着“存在”本身。

她只是温顺地承受着,任由他近乎粗暴地掠夺。一只手轻轻环上他的脖颈,指尖插入他湿润的银发间,笨拙却努力地回应着他,试图传递一丝安抚。另一只手则在他剧烈颤抖的后背上,一下一下,轻柔地拍抚着。

这个漫长而混乱的吻,像一场席卷一切的狂风暴雨。直到格瑞几乎耗尽了肺里所有的空气,才喘息着、恋恋不舍地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灼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他的身体依旧在剧烈地颤抖,眼神涣散而迷蒙,里面翻涌着劫后余生的脆弱和一种更深沉的、令人心悸的依赖。

“阳阳……”他低哑地唤着她的名字,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未散的恐惧,滚烫的唇再次急切地、毫无章法地落在她的脸颊、下巴、颈侧,像迷途的幼兽在确认母亲的气息,“别走……求你……别离开我……”每一个吻都伴随着含糊不清的、浸满脆弱和哀求的呓语。

祁奥阳的心被这绝望的依恋彻底融化,酸涩又柔软。她捧起他布满汗水和泪痕(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流泪了,羞耻感一闪而过,却被更汹涌的依赖淹没)的脸颊,强迫他抬起头,直视着自己。

“看着我,阿瑞。”她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黑色的眼眸像深邃的夜空,盛满了足以包容一切风暴的宁静和坚定,“我在这里。我哪儿也不会去。”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他红肿的眼角,拭去残留的湿意。

“现在,你需要休息。”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什么都不要想,睡一觉,好吗?我会守着你。”

格瑞怔怔地看着她,看着她眼中那毫无保留的、沉静如海的温柔。那里面没有他害怕看到的任何负面情绪,只有纯粹的、令人心安的存在。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在这目光的注视下,终于一点点松懈下来。巨大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上,淹没了所有的感官。易感期带来的剧烈情绪消耗和刚才的崩溃,彻底抽干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他不再说话,只是顺从地、近乎贪婪地将自己滚烫的脸颊重新埋进她温热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汲取着那能让他灵魂安宁下来的玫瑰芬芳。身体放松下来,沉重的眼皮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合上。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他感觉到祁奥阳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将他带向那张狭窄的单人床。

他被温柔地安置在床铺内侧。祁奥阳在他身边躺下,伸出手臂,将他冰冷颤抖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却无比坚定地圈进自己温暖的怀抱里。她的手臂环过他的腰,一只手与他冰冷的手指紧紧交握,另一只手则温柔地、有节奏地轻拍着他的后背,像母亲安抚受惊的孩子。

黑暗中,她的体温和那稳定有力的心跳声,像最强大的锚,将他这艘在惊涛骇浪中即将倾覆的小船,牢牢地定在了安全的港湾。玫瑰的香气温柔地包裹着他,驱散了所有冰冷的空虚和恐惧。

格瑞紧绷的身体终于彻底放松下来,像一滩融化的春雪。他无意识地在她怀里蹭了蹭,找到一个最舒适的位置,沉重的眼皮再也无法抬起,呼吸渐渐变得绵长而平稳。所有的惊涛骇浪,都在这个充满保护意味的拥抱和令人安心的气息中,缓缓平息。

祁奥阳感受着怀中人终于陷入沉睡的平稳呼吸,紧绷的心弦也稍稍放松。她低下头,借着舷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星光,凝视着格瑞沉睡的侧脸。那张俊美却总是覆盖着冰霜的脸庞,此刻卸下了所有防备,眉头微微舒展,长长的银色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显得异常脆弱,却也异常……真实。

她轻轻叹息一声,收紧了环抱着他的手臂,将脸颊轻轻贴在他柔软微凉的银发上。黑暗中,她的眼神复杂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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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如同沉在温暖粘稠的蜜糖里,沉重而舒适。格瑞是被一种奇异的、深入骨髓的燥热唤醒的。

那热度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从身体最深处、每一寸骨骼、每一根血管里源源不断地蒸腾出来。像是有无数细小的火星在血液里噼啪作响,缓慢而执着地灼烧着理智的边界。空虚感如同巨大的漩涡,在四肢百骸中无声地旋转、扩张,每一次心跳都让那漩涡的吸力更强一分。

他不安地动了一下,随即感觉到紧紧环抱着他的、属于祁奥阳的温暖和那令人心安的玫瑰气息。这气息在白天如同救命的甘泉,此刻却像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更深沉、更原始的东西。

喉咙干渴得发痛。他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却无法缓解半分。身体深处传来一种陌生的、令人焦躁的悸动,像是有无数细小的电流在乱窜,汇聚到小腹,形成一种灼热而沉重的、带着强烈渴望的紧绷感。

格瑞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而灼热。他试图挪动身体,想离那散发着致命诱惑的暖源远一点,但身体的本能却背叛了意志,反而更加紧密地朝祁奥阳的怀里贴去,像趋光的飞蛾。

祁奥阳似乎也被他的动静弄醒了。她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无意识地收紧了环抱着他的手臂,脸颊在他颈窝处蹭了蹭,寻找更舒适的位置。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她的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他敏感的颈侧皮肤,温热的呼吸更是直接喷洒在他早已滚烫的耳廓。

轰!

一股强烈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格瑞的身体猛地一颤,肌肉瞬间绷紧!他几乎是立刻屏住了呼吸,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被触碰到的皮肤传来的、令人战栗的麻痒感,如同野火般迅速蔓延开!

“嗯……”一声极其压抑的、带着难耐渴求的闷哼从他紧咬的齿缝间挤出。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暧昧。

祁奥阳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初醒的迷茫很快被怀中人格瑞异常的状态驱散。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惊人的热度,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还有那紧绷如石的肌肉线条,以及……他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灼热的呼吸,喷在她颈侧的皮肤上,激起一阵细微的鸡皮疙瘩。

“阿瑞?”她刚睡醒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小心翼翼地动了动,“你……又难受了?”

她的询问,她带着睡意的、微微沙哑的嗓音,像是最烈的催化剂。格瑞的理智在欲望的灼烧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猛地睁开眼!

黑暗中,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瞳如同燃烧着幽暗的火焰,炽热得惊人,直直地撞进祁奥阳带着担忧的眼眸里。那里面翻涌着赤裸裸的、几乎要将人焚毁的渴望,还有一丝被本能驱使的、近乎兽性的疯狂。

“阳阳……”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滚烫的喉咙里硬生生撕扯出来,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渴求和痛苦,“我……好难受……” 他滚烫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环在他腰间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强硬地将她的手往下带!

祁奥阳猝不及防,当她的指尖隔着薄薄的睡裤布料,触碰到那处惊人的、如同烙铁般坚硬灼热的隆起时,如同被真正的电流击中!她浑身猛地一僵,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指尖传来的惊人热度、坚硬轮廓和那充满侵略性的脉动,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开了所有朦胧的睡意!

“格瑞!…等等!”她失声惊呼,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一丝本能的慌乱而变了调,“这样不行!快停下!”

她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想要推开他。可她的挣扎在格瑞此刻爆发的、被易感期本能驱动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微弱。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手臂如同铁箍般死死勒紧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更加用力地禁锢着她试图抽离的手腕,身体带着滚烫的热度和不容置疑的重量,将她更紧密地压向床铺!

“别走……”他滚烫的唇胡乱地落在她的脸颊、颈侧、锁骨上,每一个吻都带着灼人的温度和一种孤注一掷的绝望,含糊不清的呓语混合着粗重的喘息喷在她敏感的肌肤上,“求你……阳阳……帮帮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那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是欲望无法纾解的痛苦,更是害怕被再次抛弃的恐惧。

他像一只被架在烈火上炙烤的蝶,痛苦地挣扎着,渴望着唯一的甘霖。他的吻毫无章法,却带着一种毁灭性的热情,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殆尽。身体的本能驱使着他,滚烫的腰胯无意识地在她柔软的小腹处蹭动着,那坚硬灼热的触感隔着薄薄的衣料清晰地传递过来,每一次摩擦都带来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灭顶般的刺激。

祁奥阳被他这完全失控的、充满侵略性的动作和那绝望的哀求弄得心乱如麻。理智在尖叫着危险,身体却在他滚烫的怀抱和那充满渴求的碰触下,不受控制地泛起一阵阵陌生的、令人心悸的酥麻和热意。属于Alpha的本能在这种极致的亲密接触下,被隐隐地撩拨、唤醒。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血液流速在加快,心跳如擂鼓,后颈的腺体也开始隐隐发热。

“阿瑞!冷静点!听我说!”她试图用声音唤醒他的理智,双手用力抵住他不断压下来的胸膛,掌心感受到他心脏如同失控引擎般疯狂的跳动,“你现在的状态不对!我们……我们不能这样!”

“为什么?!”格瑞猛地抬起头,黑暗中,他的眼睛红得吓人,像蒙着一层血雾,里面充满了被拒绝的痛苦和一种近乎崩溃的偏执。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质问,“因为我是omega吗?!因为你觉得我这样……很下贱?!很……恶心?!” 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一种自毁般的尖锐痛楚。

“不是!当然不是!”祁奥阳立刻反驳,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被误解的急切和心疼,“阿瑞!看着我!”她用力捧住他布满汗水和痛苦的脸颊,强迫他直视自己,“看着我!听清楚!我不在乎你是Alpha还是omega!我在乎的是你!是格瑞!”

她的目光像黑暗中的灯塔,坚定而灼热地穿透他眼中的混乱和痛苦。

“是因为这个!”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阿瑞!…等等!这样会怀孕的!!”

轰——!!!

如同九天惊雷在格瑞混乱一片的脑海中炸响!

“会怀孕的”!

这四个字像最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了他被欲望和本能烧得滚烫的大脑!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狂乱的动作!

怀孕?!

这个他从未、也绝不敢去想的可怕后果,如同最狰狞的恶兽,骤然撕开了欲望的迷雾,露出了冰冷残酷的獠牙!

格瑞的身体如同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的骨头,猛地僵住!所有的动作,所有的渴求,所有的疯狂,在这一刻戛然而止!那双燃烧着欲火的紫瞳,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里面翻涌的火焰在瞬间熄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的恐惧和一种灭顶般的茫然!

他像一尊骤然失去灵魂的石像,所有的力气瞬间被抽空。死死禁锢着祁奥阳的手,无力地松开了。他怔怔地看着身下被他压制住的祁奥阳,看着她眼中清晰的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怀孕……

这个词带来的冲击力,远远超过了身份暴露的羞耻,甚至超过了死亡的威胁。它意味着一个全新的、脆弱无比的生命,一个在凹凸大赛这种地狱里绝不可能存在的未来!意味着责任、束缚、弱点……意味着他所有想要守护的东西,都可能因为这个意外而彻底毁灭!更意味着……他将彻底失去选择的权利,被钉死在“omega”这个他拼命想要逃离的身份上!

冰冷的恐惧如同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扼住了他的呼吸!比易感期的空虚感强烈百倍!他猛地从祁奥阳身上翻下来,动作仓促得如同逃离什么瘟疫!

“不……对不起……我……”他语无伦次,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身体蜷缩起来,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头,指甲深深陷入头皮,像是要钻进地缝里消失不见,“我疯了……我一定是疯了……对不起……阳阳……对不起……” 那声音里充满了自我厌弃的绝望和巨大的恐慌。

他像个做错了事、被巨大恐惧淹没的孩子,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地颤抖着,发出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呜咽。

祁奥阳看着他瞬间崩溃的样子,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把,又酸又痛。她立刻坐起身,没有丝毫犹豫,伸出手臂,从背后将那个剧烈颤抖、自我厌弃的身体紧紧抱住!

“阿瑞!阿瑞!别怕!看着我!”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穿透恐惧的力量,手臂用力地环抱着他,试图用体温和力量驱散他的冰冷和颤抖,“看着我!”

她强行将他的身体扳过来,让他面对着自己。格瑞被迫抬起头,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泪痕(他甚至不知道眼泪何时流下),眼神涣散,里面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和自我唾弃的深渊。

祁奥阳捧住他冰冷汗湿的脸颊,强迫他涣散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脸上。她的眼神没有丝毫的责备或厌恶,只有一种沉甸甸的、令人心安的责任感和一种磐石般的坚定。

“听我说,”她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投入他混乱心湖的石子,试图荡开恐惧的涟漪,“别怕。有我在。”

她微微前倾,额头轻轻抵住他冰冷的额头,鼻尖相触,温热的呼吸交融。那双黑色的眼眸,如同最深的夜,也如同最亮的星,深深地望进他恐惧的紫瞳深处。

“我不会走。”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承诺,斩钉截铁,“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不会离开你。”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郑重,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别怕,我在这。我不会走。”

这句话,像一道温暖而强大的光,骤然刺破了格瑞心中那浓得化不开的恐惧阴云!

他怔怔地看着她,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盛满了坚定和温柔的黑色眼眸。那里面的光芒,如此纯粹,如此强大,仿佛能驱散世间一切阴霾。她说不走。她说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在。

紧绷到极致、几乎要断裂的神经,在这句承诺下,终于、终于缓缓地松懈下来。巨大的疲惫和后怕如同退潮后的巨浪,席卷了他的意识。他不再颤抖,只是像个耗尽了所有力气的孩子,将额头无力地抵在她的肩膀上,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带着无尽疲惫和依赖的呜咽。

祁奥阳收紧了手臂,将他冰冷颤抖的身体更深地拥入自己温暖的怀抱。一只手温柔地、一下一下地抚拍着他剧烈起伏的后背,另一只手则轻轻梳理着他汗湿凌乱的银发。

空气中弥漫的、属于omega的、濒临爆发的清冷信息素气息,在她温柔而坚定的拥抱和那无声传递的承诺中,如同被驯服的烈马,渐渐平息了狂躁,缓缓地、温顺地流淌开来,与她身上散发出的、令人安心的玫瑰暖香无声地交融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宁静氛围。

格瑞在她怀里,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易感期的浪潮依旧在体内涌动,带来阵阵空虚的悸动,但那份灭顶的恐惧和失控的恐慌,却在她那句“我在这,不会走”的承诺下,被牢牢地禁锢在了安全的港湾之外。他不再抗拒身体的感受,也不再感到羞耻,只是更深地依偎进她的怀抱,像一只终于找到归巢的倦鸟。

祁奥阳低下头,温软的唇瓣带着无尽的怜惜和安抚,轻轻印在他汗湿的额角,印在他颤抖的眼睑,最后,温柔地落在他的唇上。这一次的吻,不再有之前的狂暴和掠夺,只有温柔到极致的抚慰和一种无声的承诺。

这个吻,漫长而轻柔,像无声的誓言。格瑞僵硬的身体在她温柔的碰触下彻底软化,紧绷的神经一根根松弛。他笨拙地、小心翼翼地回应着,仿佛在确认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

当这个吻结束时,格瑞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他靠在祁奥阳怀里,沉重的眼皮再也无法抬起,意识沉入一片温暖的黑暗。只是这一次,黑暗不再冰冷和充满未知的恐惧,而是被她的体温、她的心跳和那令人安心的玫瑰气息温柔地包裹着。

祁奥阳抱着他,感受着他终于陷入深度睡眠的平稳呼吸,紧绷的心弦才彻底放松下来。她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让他能睡得更安稳些,指尖轻轻拂过他即使睡梦中依旧微蹙的眉心。

窗外,凹凸大赛虚拟的夜空依旧冰冷,星子闪烁着无机质的光芒。休息舱内,却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的、令人心安的温暖。祁奥阳低头,在格瑞柔软微凉的银发上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无声地重复着那个承诺:

“别怕,我永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