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笼罩的未央宫银装素裹,琉璃瓦上凝结的冰晶折射出冷冽光晕。苏锦璃斜倚在嵌满东珠的暖榻,看着楚君逸用鎏金小铲给新植的红梅松土。帝王褪去繁复龙袍,绛紫色中衣袖口沾着泥土,却执意要为她栽种生辰贺礼。
“陛下当心冻着。”她轻声提醒,腹中突然传来胎动。楚君逸立刻丢下铲子,三步并作两步奔到榻前,小心翼翼将耳朵贴在她隆起的小腹:“皇儿可是在抗议父皇冷落了你们?”他抬头时眼尾泛红,“等开春,朕带你去骊山温泉宫,再不让这些腌臜事扰了清净。”
话音未落,琉璃神色慌张捧着鎏金托盘闯入,杯盏相撞发出刺耳声响:“娘娘!陛下!太子殿下在御书房遇刺,刺客...刺客用的是江家独门暗器!”楚君逸脸色骤变,抓起榻边佩剑便要冲出去,却被苏锦璃拽住衣角:“臣妾同去。”她挣扎着起身,“这次的布局,恐怕与那封匿名信有关。”
御书房内狼藉一片,太子捂着手臂伤口,脚边躺着黑衣刺客的尸体。楚君逸蹲下身翻看尸体,在其靴底夹层发现半张泛黄舆图,边缘赫然印着赑屃图腾。“父皇!刺客说...”太子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溅在龙纹地砖上,“说皇后娘娘的生母...是被当今太后...”
“住口!”楚君逸猛地起身,龙袍扫落案上奏折。苏锦璃却蹲下身,从刺客指缝中抽出半截带血的丝帕——帕角绣着的并蒂莲,针法与她生母遗物上的如出一辙。她转头看向楚君逸,却见帝王死死盯着丝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当夜,楚君逸将苏锦璃裹在貂裘里,亲自往地龙中添着银丝炭。“朕已派人暗中监视太后宫。”他声音低沉,“只是那封匿名信...”话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异响。暗卫首领破窗而入,手中捧着个檀木匣:“陛下!从刺客巢穴搜出此物!”
匣内躺着的,竟是苏锦璃幼年的襁褓。褪色的锦缎上金线绣着皇家纹样,边角还系着枚刻有“楚”字的玉佩。苏锦璃颤抖着伸手触碰,泪水滴落在襁褓上:“这是...这是...”楚君逸猛地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不管真相如何,朕的皇后,永远只有你。”
三日后,宫中传出皇后要举办冰嬉宴的消息。消息一出,各宫妃嫔和大臣家眷纷纷准备贺礼。楚君逸看着苏锦璃伏案书写请柬,烛火将她的影子映在鲛绡帐上,突然伸手握住她的笔:“若有危险...”
“臣妾已让暗卫在冰场四周布下天罗地网。”她转头轻笑,眼尾的胭脂晕染得恰到好处,“倒是陛下,记得换上臣妾新制的鹤氅。”说着取出件月白大氅,衣襟处用金线绣着展翅的仙鹤,每根羽毛都缀着细小的东珠。
冰嬉宴当日,未央宫的太液池结着厚厚的冰层,四周宫灯将冰面照得璀璨如昼。苏锦璃身着赤金翟纹大袖衣,头戴九凤衔珠冠,端坐在主位上。突然,淑妃捧着个描金匣子上前:“皇后娘娘大喜,妾身特献西域进贡的冰蝉玉,据说能驱邪避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