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未央宫暑气蒸腾,水晶帘幕在穿堂风中叮咚作响。苏锦璃半卧在嵌冰玉榻,看着楚君逸手持鲛绡团扇,为熟睡的小皇子驱赶流萤。帝王月白中衣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小臂上尚未愈合的剑伤——那是前日围剿江家余孽时留下的。
“伤口还疼吗?”她抬手想要触碰,却在半空被楚君逸截住。他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嘴角勾起温柔笑意:“比起你为朕挡下的暗箭,这点伤算什么。”话音未落,琉璃捧着鎏金托盘疾步而入,盘中药碗腾起的白雾里,竟隐约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楚君逸神色骤变,银针探入药汁瞬间漆黑如墨。“彻查所有经手人!”他将苏锦璃护在身后,龙目扫视殿内众人。琉璃颤着声禀报:“娘娘晨起饮用的牛乳,是从太后宫中送来的...”话未说完,殿外突然传来钟鼓齐鸣,太监尖细的嗓音划破长空:“太后懿旨——宣皇后即刻前往椒房殿!”
椒房殿内,太后斜倚在九凤金銮椅上,身侧跪着浑身湿透的掌事姑姑。“皇后可知罪?”太后将茶盏重重掷在青砖上,碎瓷溅起的水花混着药渣,“哀家今早饮用的安神汤,为何与你安胎药中的毒一模一样?”
苏锦璃瞥见姑姑袖中露出的半截绯绡,与益州刺史夫人那件纹样如出一辙。她福身行礼,语气不卑不亢:“太后明察,若臣妾下毒,岂会用如此拙劣的手段?方才太医验毒时,可发现毒药中混有西域独有的雪绒花?”她转头看向脸色骤变的姑姑,“据臣妾所知,这雪绒花,唯有西域商队的王掌柜才有。”
楚君逸突然踏入殿内,玄色龙袍上还沾着雨水。他将一卷密函掷在太后案前:“儿臣刚刚查获,王掌柜与礼部侍郎之子暗中勾结,而他们的联络人...”帝王目光如刀,扫过瑟瑟发抖的姑姑,“正是太后身边的红人。”
风波暂息已是深夜,楚君逸抱着熟睡的小皇子,看苏锦璃在灯下刺绣。绣绷上,一幅《帝后游园图》已近完工,丝线间藏着细小的金箔,随着烛光流转闪烁。“这针脚愈发精巧了。”他俯身吻去她额间薄汗,却见她突然皱眉捂住小腹。
“怎么了?”楚君逸神色紧张,怀中的孩子也被惊醒啼哭。太医令诊脉时额头冷汗不断:“皇后娘娘这是中了慢性蛊毒,与当年太子所中...”苏锦璃却扯住楚君逸的衣袖,强撑着微笑:“陛下莫急,还记得璇玑图中记载的解法吗?需用南海鲛人泪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