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车上的杜弘毅时不时向着路边的感染者开两枪,像打气球一样将它们的脑袋打裂。
因为军队先前清理过卡梅迪市,这让几人在路上也没碰到多少感染者。
马路也被军队清理干净,废弃的车辆全都被推到了人行道上,留出一条宽敞的马路。
每隔五十米,几人就可以看见有一块被火烧过的焦地,安权猜那是军队焚烧感染者尸体留下的痕迹。
一开始的几人还能碰到几只异化感染者,速度非常快,几乎要扑到车上了,但还是被杜弘毅上演了“空摘”,一枪打死,然后尸体向失去提线的木偶一般滚落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蓝色血迹。
“这些感染者的皮肤表面碳化后虽然硬,但在大口径枪械面前还是形同虚设。”杜弘毅满意地抚摸着车顶的机枪,却被烫了一下。
随着行驶的距离增加,异化感染者越来越少,出现的基本都是普通的感染者,而且都因为长期不进食而行动缓慢。
偶尔还能看见一群感染者在巷子里“聚餐”,而食物则是他们死去的同类。
“呕……”公孙琴心有些反胃,虽然这样的情景她见过,也见过更恶心的场景,但她现在还是有些控制不住。
“别吐在车上,陆骁会杀了我的。”安权调侃道,“他太喜欢这辆车了,当然,他现在有新欢了。”安权向前方的装甲车努努嘴。
副驾驶的公孙琴心笑了一声:“你们男人都那么花心吗?”
“才不……”安权欲言又止。
随着道路两边的建筑物开始减少、变矮,眼前的卡梅迪山也越发高大起来。前方,便是卡梅迪隧道,全长两千一百三十十一米。
此时的隧道里,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偶尔还能看见一闪一闪的车灯。
看着眼前漆黑的隧道,陆骁微微向胸口的对讲机凑去:“要进隧道了,你们后面的车减速,开车灯。”
“安权收到。”
“慕皓收到。”
车灯利剑般刺入黑暗,隧道穹顶的应急灯带突然亮起,像一具被惊醒的机械蜈蚣。陆骁猛踩刹车,装甲车的防撞杠撞飞半截焦黑的交通锥——那抹荧光橙在车顶翻滚时,照亮了眼前的钢铁坟场。
十数辆轿车在隧道中段拧成麻花,镀铬保险杠的碎片像冰雹般铺满地面。最前方的油罐车撞穿了中央隔离墩,车头被挤压成三米宽的金属扇面,挡风玻璃上凝结着放射状血网。一辆校车侧翻在应急车道,车顶逃生窗里垂落着枯枝般的手臂。
“看那边。”公孙琴心突然抓住安权的手腕。在隧道渗水的滴答声里,一辆奔驰轿车的后视镜突然转动——被安全带倒吊在驾驶座上的感染者正朝他们咧嘴,牙龈间卡着半截翡翠耳环。它的脊椎在车祸中折断成Z字形,此刻正用指骨敲打着车窗,在玻璃上刮擦。
杜弘毅转动机枪塔,夜视镜里闪过诡异的绿光。被车灯惊动的阴影在残骸间蠕动:卡在安全气囊里的西装男徒劳撕咬着方向盘,两辆相撞的跑车引擎盖上绽放着血肉莲花,后座婴儿提篮里传出沙哑的啼哭。他松开扳机,发现那些被金属禁锢的感染者就像琥珀里的史前昆虫。
“保持队形。”陆骁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带着隧道特有的金属共鸣。装甲车碾过满地挡泥板碎片,惊起成群的老鼠。
当装甲车绕过油罐车残骸时,陆骁突然猛打方向盘。众人这才看见隧道顶部开裂的通风管里,垂挂着几十条熔化的安全带。这些被高温重塑的尼龙织物在气流中舒展收缩,宛如某种机械水母的触须,末端还系着焦黑的工牌在轻轻旋转。